好半天,他说:“沈穆白,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有抑郁症,最近……好像复发了。”
沈穆白神色一滞,他捧住秋天的脸,说:“不怕,我带你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
秋天看着他:“你说,要是看不好怎么办?”
沈穆白说:“会看好的,秋天会看好的,只要你愿意变好,就会好的。”
秋天没作声,沈穆白拿手轻轻给他擦泪,捏捏他的脸,说:“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大白。”
秋天破涕为笑,嗯,你是我的大白。
沈穆白给秋天联系了很好的心理医生,但是,秋天还是越来越严重,失眠严重,噩梦不断,食欲也不好,有时候还总是剧烈的干呕。
沈穆白带他去看胃部,医生说他的胃没事,心理医生说抑郁症本身就可以引起呕吐。
沈穆白瞧的心疼,他说:“秋天,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求你了,我求你了,秋天你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我们一起努力,不怕时间久,秋天求你了。”
秋天点头说:“好。”
但是,有些记忆是忘不掉的,尤其是邱岩死前的样子,那布满血的身体,那没有闭上的眼睛,像是倒带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在脑子里回放着。
秋天胆子很小很小的,小时候别人家发丧,其他小朋友都跑去看,他都是不去的,他怕自己回来做噩梦。
长大了,他连只鸡都不敢杀的,更别说看到人死了,更何况那个人和自己有关系,所以这对他无疑是一种打击。
这天夜里,秋天又做噩梦了,梦里是邱岩那双布满鲜血的手在摸自己,秋天觉得头皮发麻,身体开始发抖,他的这种恐惧叫他无处可说,只有呜咽的哭起来。
沈穆白啪的打开了床头灯,看到秋天蜷缩着身体,咬着被角呜咽哭着,额头上全是汗。不由的心下一紧,甚至自责起来,该抱着他睡的,他拥住秋天,用最温暖的姿势柔声的安抚他。
秋天说:“他来找我了。”
沈穆白皱着眉:“谁?”
“邱岩。”
沈穆白给他擦泪,说:“秋天冷静点,他不会来找你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可我感受到了,他在摸我,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秋天说:“大白,真的,我感受到了。”
沈穆白去吻他,轻轻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说:“在摸你的是我,在看你的也是我,你这笨蛋,怎么会连我也认不出呢。”
秋天紧紧的回抱住他,紧紧的。
那天晚上,沈穆白一夜都没合眼,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秋天才算是安静下来。
他说:“若是困了,就睡会吧,我在你身边哪都不去。”
秋天嗯了一声,抬起脸看了看沈穆白,他的下巴处有微微的胡茬。
沈穆白说:“今天是个好天,在阳光下睡觉应该不错。”
秋天又嗯了一声,然后凑上去亲了沈穆白的下巴一下。
沈穆白笑笑,摸摸自己的下巴,说:“该刮胡子了。”
秋天说:“我都没有那么旺盛的雄性激素,你看,我好多天不刮,胡子也不会很明显。”
沈穆白看他的下巴,嘴边,而后整张脸,他笑着说:“你这张脸如果长满胡须,我还真无法想像。”
秋天皱皱眉:“我很爷们的好不好?”
“是,你很爷们。”沈穆白说:“那就快点好起来。”
秋天点点头,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
再那之后,秋天好很多,沈穆白看的高兴,小海和小杜他们也高兴,于是大家聚在酒吧里玩。
秋天好久没来这种热闹的地方了,今晚的状态还不错,只是吧台处有人点了一杯血腥玛丽鸡尾酒喝,不小心弄撒了,酒吧的灯光映在那酒上,秋天突然就觉得胸口憋的喘不上气来,胃里面也一阵恶心,他在大家玩的正尽兴的时候跑向洗手间。
沈穆白发觉不对劲,忙追了上去,到了洗手间看到的是秋天扶着水池边在干呕,也吐不出来什么,就那么剧烈的干呕着,沈穆白看到脸色发白的他,忙把他送到了医院。
许久,秋天才不恶心了,可是沈穆白总觉得秋天一下子又变严重了。
11月27日,北京迎来一场很大的雾霾,能见度很低很低,也是在那一天,秋天突然不见的。
沈穆白差点急死,几乎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地方,去报警,那边说人失踪要超过48小时才能立案。小海和小杜也跟着找,最后元哥发动全酒吧的人找秋天。
沈穆白跑在大街上,在那越来越重的雾色里找寻着。
这人,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顾自己的感受?
其实,在秋天看来,他只是觉得沈穆白对自己太好了,已经好到让他开始觉得愧疚。只是强了自己,不必付出这么大的精力和财力来救赎自己的。他不配得到那么好的人的关心,自己这样一个人不值得他这样对待的。
而且,秋天觉得和沈穆白在一起的这段日子,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幸福,也感觉好久没这么安心过了,就像是流浪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个地方能让自己歇歇脚,温暖一下下。
可他却忘了一时的暖意,只会降低自己对寒冷的承受力。
所以,他必须要快点离开这个暖洋洋的地方。
沈穆白是在火车站找到秋天的,还好售票员里面有个他的高中同学,他把寻找秋天发在了微信圈,那个朋友恰巧看到了,便通知了他。
在秋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