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相处这么久,现在才发现你比我认为的,还要善解人意得多。」
被一双温柔的手以指甲轻轻刮搔着后背平时刷洗清理不到之处沉积的陈旧角质与粉刺,闭着眼脸枕在乔志钧颈窝旁的被单上的曾颖超此时脸上的神情,就跟一头被顺着背毛的黑豹一样惬意。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都会这么做。」
室内温度不高,有曾颖超当被子盖在身上,乔志钧还被他的体温捂出一身汗,可是他只觉得这样紧紧相拥身心都非常舒服,不想这样的亲腻有到头的那刻。
「昨晚的对话……明融都听见了吧?」可惜再美的氛围,终究还是无法永远留存的,「我跟你定下的契约,吓到他了吗?」
「……别担心,我会安抚他的。」明融也是自己的一部份,不要那么介意,乔志钧对自己说,可欢喜的心情还是往下沉了。
「让他出来,我自己跟他说。」曾颖超插在乔志钧的体内要求明融出来,粗心的男人心想都是同一具躯体,不觉得这样做有何不妥,「你就先回避,不要旁听,嗯?」
「……好。」好不容易才被驱逐的悲伤,又回驻心间了,可乔志钧还是强迫自己不要多想,闭上眼解开对明融的封锁,顺从了曾颖超的要求。
似乎才潜入深眠,关闭与外界的一切感官接触没多久,明融就拼命的呼唤他,不想听他跟曾颖超恩爱的乔志钧原本不想醒来,可是明融的不停哀鸣让他不得不管,才想问明融怎么回事,身体的主控权就又回到他的意识里。
啊,腿是断掉了吗?好痛!
「乔志钧?」睁开眼,就看见一脸胡渣的曾颖超正皱着眉头,俯在他上方瞪着他,「现在是你对吧?」
「……对。」想撑起上身,却牵引出腿上的剧痛,痛得他五官全皱在一起,「刚刚明融遇到什么事?我的腿怎么了?」
「不是他,是你。」曾颖超的表情有着蕴怒,「你跟我做的时候姿势太勉强,怎么不提醒我?」
啊?乔志钧微微一愣,「这跟明融急着叫我,有何关联?」
「他以为我凌虐你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肯听,你看。」曾颖超指着他的胸口与肩膀,「这全是他咬的。」
乔志钧望着曾颖超身上那三四处清晰见血的牙印,隔了几秒会过意来,既心疼又想笑的,朝有点撒娇意味的曾颖超敞开双臂,「好好好,我会好好跟他说清楚的,别气别气,来,让我抱抱。」
妈的,当我是孩子一般,打过巴掌给糖吃那么好哄是吧?
狠狠瞪着那张刚刚死咬着他不放,还拼命用美式粗话咒骂他,现在竟敢优雅从容地噙着一抹笑意的嘴巴,曾颖超边在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的心软,边主动的俯低上身,让躺在床上连坐都坐不起来的男人能顺利的拥住他,给他抚背,给他顺气。
「明融一直是孩子心性,据心理医师分析说,他就是我受创之后,潜意识想舍弃的天真与无知,却因为我个性内向压抑,不懂倾诉,又总陷自己于孤独的意识里无法释出压力平复伤痛,于是他便形成我的另一个人格。无不无知见人见智,我倒是觉得他很热情,很贴心,没有他随时随地陪伴我支持我,我今天走不出家里来到这里,与你相遇。你要是真的爱他,请不要因为他咬你就跟他呕气,我待会儿会跟他先沟通好,等他出来你再好好哄哄,他就不会再误会你攻击你了。」
「小融之前,有攻击过任何人吗?」
这是曾颖超最关心的,才刚打消让乔志钧消失的念头,准备接受自己的爱人带一辈子双重性格的症头跟他过的可能,现在一想到可能需要消弭的人格是会伤人的明融的可能性,他就满心的不愿意舍不得。
「没有。」曾颖超有些憋闷的声音听得出懊恼,乔志钧忍不住想笑的冲动,胸腔里发出的震动让曾颖超不悦的抬头再次瞪他,「嘿,别这样,你应该要感到荣幸才是,你是他咬的第一人,绝对称得上是他的初体验喔。」
「靠,这种初体验,老子才不稀罕。」
曾颖超憋屈得连粗口都给飙出来了,他的小融啊,捧在手心计较着要干掉乔志钧扶正他的甜蜜小情人啊,竟然舍得将第一次咬人的冲动,在他的身上付诸实行!
(0.52鲜币)颤栗 042
因为乔志钧腿疼,走起路来既缓慢姿势又怪,曾颖超这个周末的计划因此被打乱,与催眠师的约会以及准备夜宿的饭店也避着人打电话去取消了,傍晚天还没黑,一黑一白打电话过来确定乔志钧在又来按门铃,曾颖超便发挥他自豪的本领,又给三位客座工程师煮了一顿从家里帮佣那边偷师学来的家常料理。
这个晚上,曾颖超对乔志钧的照顾,摆出来的意思很明显,所幸一黑一白来自风气开放的西方国家,对于同性恋见怪不怪,更何况他们的团队领导极度注重隐私,是以两人都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只有比欧吃完晚餐转而进攻乔志钧削好的水果当下,对曾颖超笑意暧昧的比了个大拇指,然后转头朝乔志钧说詹姆士,你往后绝对会很有口福的。
被明融咬伤的曾颖超本来就没有恋童癖,跟明融在一起总是体恤高于情欲,现在有了爱他一样深的乔志钧,也就不再执着于做爱的时候要谁出来的问题了。
毕竟,跟孩子心性的明融比起来,成熟稳重的乔志钧与他在各方面的配合度相契度都比较高,又较为“任劳任怨”,与乔志钧日共事,与明融夜相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