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府是文渊境内沿海富庶之地,是四海洲、西灵洲和大东海诸岛往来中土的门户,富商遍地,人流如织,各色人等应有尽有。
加之有“海域图鉴”和五百年一期现世的“虚极宝殿”两件大事的刺激,近半个月更是涌入了无数的道门修士,整个镇海府几乎便要沸腾起来。文渊国的官府本就对镇海府管制松弛,加上涌入的不是道门仙家就是妖魔巨擎,统统是俗世之人惹不起的主,所以便放任自流起来。
天英界平时虽然道门修士多得数不胜数,但多隐于名山大川之中修炼韬光养晦,很少象近日这般密集的凑在一起。既没了约束之力,便无法无天起来,各宗门之间摩擦频起,每一天都有几十起寻仇拼斗之事发生。
各宗门争斗的虽然如此热闹,却仅仅局限于一些三流宗派身上,真正的道门大派仙家巨擎反而按兵不动,暗暗维持一种潜在的均衡态势。局势尚未明朗,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想抢先打破这种平衡。
“妙妙,”陆青终于搞清楚妙妙的名字是妙妙,而不是什么猫叫声音的喵喵。此时他坐在客栈的椅子上,满脸都是无奈。
“咱们到镇海府已经两天,你赶快说出家住哪里,阿叔把你送到地头,便算了结一桩心事。”
不由得他不烦恼,因为妙妙到了镇海府却不说出自己家住何处,整整两天,还赖在陆青身边不肯走。
因为局势暂时呈微妙的均衡状态,没人肯抢先打破,所以陆青等人也将伪装撕下,恢复了本来面目。
赵天霸站在窗边,无比俊美的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阿叔,我看她八成就是个流浪的小叫花子,看你老实可欺,便决定赖在你身边,直到长大成人为止吧。”
“赶快自己回家去,阿叔和你天霸哥还有事情要做!”陆青瞪了眼睛。心中越发的对妙妙的身份产生怀疑,妙妙一路上的表现,那份镇定那份老练,都不是一个小女孩所能有的历练。
“不要撵妙妙走,”妙妙急得直跺脚,俏脸上居然有一丝泪花,显得楚楚可怜,“我只不过是离家太久,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或许她真的忘了也有可能。”大日和尚挠挠光头,“陆公子,再说咱家看你对女人颇有偏爱,把这小女孩养养大,就是绝色美人,难道你真舍得赶她走么。”
“白痴猪头。”赵天霸低声骂道,感觉和这和尚呆在一起时间久了,智力明显降低。
接着嘿嘿坏笑,“阿叔,你反正尚没有子嗣可传衣钵,不如就养着算了,妙妙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妙妙泪眼莹莹,不住点头,“妙妙还能洗衣做饭啥的,留下我,做个丫头也好啊。”
“和主人抢床榻、动辄甩手帕要毒翻主人,好吃懒做,有你这样的丫头么!”陆青憋了一团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又指着赵天霸和大日和尚骂道,“你们两个马上去死,都是吃白饭的家伙。”
赵天霸起身向外走,“好,我马上走,你们留下来哄女儿睡觉吧,哈哈哈......”
大日和尚连忙站起,抖了一下刚买的簇新僧袍跟了出去,“咱家也去。”
“白痴猪头,不要跟着来,我丢不起那人。”赵天霸冷冷说道。
大日和尚跟赵天霸没脾气,简直爱死这冷峻小生了,舔着脸皮说道,“咱家跟在你身后十步远好了。”
“无聊。”赵天霸下得楼来,突然回过头说道,“陆兄,忘记告诉你了,刚才我得了消息,九鳌岛的人马今日就能到镇海府,估计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陆青连忙下楼,不忘叮嘱妙妙,“乖乖呆在客栈,不要四处乱走。”
“阿叔,妙妙也去,跟在你身后十步好了。”妙妙紧随陆青身后,几乎寸步不离。
九鳌岛镇海府分堂面海背山,占地数亩,四周树林掩映,风景煞是秀美。
陆青和赵天霸早就打听清楚,所以轻装前行,不多时便来至临海一座山峰脚下。
九鳌岛分堂已经遥遥在望,红砖碧瓦,气势恢宏。
青石铺就的大路从山脚直通峰腰分堂大门,路面宽敞平整,大约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样子。
人声嘈杂,衣色斑斓,竟然有好多宗门的修士已经提前到达,站在道路两侧,有四五百人之多。
赵天霸哂笑道,“天下修士多如狗,来逛庙会么。”
陆青担心妙妙人多走失,低头一看完全多余,妙妙一只小手正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别说走丢,看样子扯都扯不开。
陆青拉着妙妙隐在人群之中,与赵天霸大日两人隔着能有五丈距离,细心的打量四周拥挤的修士人群。
突然有一人在他身后低声说道,“陆公子别来无恙,甄夫人嘱托小僧向您问好呢。”
是玉佛。
陆青大喜,虽然早已料到甄冰琴和玉佛必然会来到镇海府,但乍见之下还是满心欢喜,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忙拱手回礼说道,“玉佛先生有礼,甄岛主可安好?”
玉佛笑着点头,“夫人寝食安泰,精神更盛往昔,谢陆公子记挂了。”
陆青道,“甄岛主现在何处,可否容在下前去拜见?”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数月前千叶湖妙音洞天三日之恩,陆青一直挂在心上。
玉佛低声说道,“夫人说,此间鱼龙混杂,见面多有不便。望公子凡事小心谨慎,坎坷过后便是通途。一切来日方长,日后定有当面聆听公子教诲之时。”
玉佛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