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一张美人脸,萧睿渊却没有心思欣赏,劈头盖脸的训斥道:“如此冷的天气你只穿里衣站在窗户边上,是想冻坏自己是不是?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还心疼自己的媳妇,若是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早就摸清了某人的脾气,莫颜丝毫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颇有兴致的反问道:“你倒是说说,若是有下次,你要怎么收拾我?”
萧睿渊一听,脸色愈发的黑沉:“既然你不会照顾自己,我就只能把你带回将军府亲自照顾。”
莫颜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小心思:“这样的美事你想都别想,真让我爹知道,他只会把我带到状元府去,每天看我有没有多穿衣裳,到时候咱们想像现在这样见面,可就很难了。”
萧睿渊紧抿着唇不说话,这样的结果,他如何不知道?只是他太想早些把莫颜这个不省心的媳妇娶回家,因此拒绝接受现实罢了!
莫颜看着男子郁闷的脸,裹着被仰倒在床上,笑的没心没肺:“你就耐心地等我长到十八吧,放心,才两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看着床上眉眼弯弯,面颊微红的女子,萧睿渊突然觉得手指有些痒,等他回过神时,拇指和食指已经触碰到一片细滑的肌肤,他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感十分不错。
啪!
莫颜一掌拍开在脸上作乱的手,一边揉一边不满的抱怨:“手这么重还敢随便捏,捏坏了怎么办。”
萧睿渊也不气,顺势收回手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进去,却没有挨着莫颜,担心身上的寒气冷到她。
屋子里还算暖和,又是躺在被窝里,莫颜没觉得有多冷,主动靠了过去:“今天这么晚你怎么就过来了?”
就这么一翻身,莫颜后背的被角就翘了起来,冷风嗖嗖嗖的往被子里灌。萧睿渊的手迅速探过去给她掖被角,又把她往怀里一揽,见她的身上不似他想的那样冰冷,心里最后那点不高兴也没有了。
“没有特别的事,就想看看你。”感受着莫颜脸上的细腻,萧睿渊声音柔和的说道:“原本打算今天早上同表哥一起过来,只是边关突然传回急报,就没有过来。听表哥说你亲自给那些将士看病,是不是很累?”
莫颜摇了摇头:“我就是打打下手,最累的还是师傅和那几个大夫。”
虽然她把脉很准,但是还不能单独开药方,毕竟把脉不会死人,若是开错药却能把人吃死,别说师傅不许她开,就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个信心。
萧睿渊仔细地看了莫颜的脸色,见她的状态的确不错,便相信了她的话,眉宇间流露出几分轻松:“往年冬天,总会有年老体弱的将士病死、冻死,今年兴许不会再这样了。”
莫颜闻言,又想起功德珠上多出来的一大圈红文,语气肯定的说道:“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那边,两人躺在床上跟老夫老妻似的聊着天,这边,安置房里的三百名将士同样没有入睡,顶着寒冷的夜风齐齐站在房屋外面的空地上。
三百个人分散开不觉得有什么,一下子全部聚在一起就有些站不开了。此时,他们围成五个大小不一的圆圈,大圈套小圈,腿脚能站的皆身姿笔挺,不能站的就坐在了椅子上。
他们神情严肃的看向正中间的那个人,周身气势凛然,不见一丝颓败之意。
相比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站在正中间的人看起来很年轻,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如果是在白天,就能看出他的脸色不大好,清瘦中透着病态的青白,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这人名叫赵沐,事实上他还不到二十五岁,只因去年在战场上肺腑受过很严重的创伤,即便被军医全力救治捡回一条命,肺腑却留下了很严重的暗伤,让他无法再提刀上战场,也不能做重活。
赵沐是名孤儿,连名字也是参军后军中的一名书吏给他取的。因他为人舒朗仗义,在退役将士中颇有威信,这一次,他被其他人推举为小队长,由他负责三百名将士的衣食起居等大大小小的事务。皎白的月色下,赵沐有些粗糙的大手在衣角上摩擦了片刻,开口说出了今晚要说的第一句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么暖和的衣,你们是不是这样?”
“是,俺是,这衣比俺娘做的还厚实好看,可以给俺娶媳妇穿了。”一个身材略壮,裤腿却空荡荡的中年男子乐呵呵的说着,静谧的月光照在他满是憨笑的脸上,显得各格外鲜活。
“哈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赵沐也笑了,冲着中年男子竖起了大拇指:“有志气!”
别看这三百人平均年纪很大,成过亲的人却一双手都数的过来,尽管肢体残缺,他们对美好日子的向往从未变过。
中年男子脸红红的摆了摆手,躲到人堆里不肯再出来。众人渐渐止住了笑,再度看向了赵沐,听他接下来的话。
赵沐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就说出了这一次将众人聚集起来的目的:“这一次,托和嘉郡君的福,我们这些人才有了安身之所,我知道你们不大愿意接受这份好意,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当是我们欠了和嘉郡君的,等我们把身体养好,好好打理这一片果园,就能偿还和嘉郡君的恩情,你们心里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