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路上,雪团子的声音在莫颜的脑海里响起。
“那要怎么办?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再说,那些人再狠的心,也不至于对他太狠吧!”莫颜不确定的说道,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担心了。
虽然赵大傻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但是前世她为了积累功德,对这类特殊人群极为关注,哪怕换了个世界,对这样的人群依然存着一份特殊的同情心。
“你看,你已经担心了!” 雪团子毫不客气的戳破了莫颜的自我安慰:“刚才你应该摆出郡君的威风,索性在陈家那小子面前极力护着那个傻子,那小子还有他的家人,说不定因为忌惮你,反倒会对那傻子好一点。”
莫颜觉得雪团子的话对极了,不由得懊恼:“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对于陈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身份上的压制更让他们忌惮的。”
雪团子见状,又安慰道:“那是你做不来以权压人的事,才没想到这个!不过有一点你必须记清楚,这个时代的等级阶层是难以逾越的,郡君的身份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拿来吓唬吓唬人还是很有用的。能通过身份压制别人来解决问题,你就尽管用,没有什么法子比这更简单更好用了,不用才是傻瓜呢。”
“嗯嗯,你说的没错!”莫颜赞同的点点头,她确实不习惯以权压人,谁让她前世生活在一个提倡人人平等的社会,这一世又出生草根,一直没有机会使用特权呢?现在被雪团子一提醒,她觉得的确可以尝试这么做。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用以权压人把田地收回来,是想看看赵大福这个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现在看来,能力是有的,但是手腕不够强硬,不然这地早就收回来了。这一缺点,倒是算不得大问题,今后庄子上不需要佃户,也不用担心他压不住人了。
虽然心里担心赵大傻回到陈家后会被陈家人迁怒虐待,但是莫颜暂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只能等明天提醒赵大福一声,让他私底下对赵大傻多看顾些了。
……
有衙门这座随时能把人压扁的大山悬在头上,赵大福没有费什么劲儿,包括陈大傻表哥在内的三个青年就老老实实的招了。
正如莫颜所料,出这馊主意的人的确是赵大傻的表哥陈三狗。
陈家自己的田地只有不到五亩,却要养活一家大小二十余口人。这些年来,如果不是佃了庄子上的田地,他们一家早就去喝西北风了。这一次,莫颜突然要收回田地,这让陈三狗一家彻底慌了,根本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结果。
只是陈三狗却不甘心,他大聪明没有小聪明倒是有不少,他冥思苦想几天竟然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妙计”。他一直看不起寄居在家里的傻表弟,又听多了老娘和媳妇的抱怨,眼里看不到年迈的姑姑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做活,只觉得家里养了两个没用的废物。
这一次,他就抱着“废物利用”的心理,把赵大傻给算计上了。
当佃户们在陈学的召集下一起商讨应对的办法的时候,陈三狗就说出了自己的“妙计”。可惜,他的“妙计”除了跟他一起来的两个佃户同意,遭到了剩下的四十七户佃户的强烈反对,认为风险太大,这种下三滥的不可能会成功,也更不屑跟这种坑害自己表兄弟的人为伍。
于是,自以为聪明绝顶的陈三狗愤怒极了,连家人也没有告诉,就伙同赞同他主意的两个人,估摸了莫颜大致居住的方位,又用给赵大傻找媳妇儿的借口,把赵大傻诓骗进了宅子里。
如果赵大傻成功的摸进了莫颜的院落,他们就拿这个当把柄威胁莫颜把田地继续租给他们。若是没有找到,他们也不会把赵大傻弄出来,巴不得赵大傻被莫颜发现,借此试探莫颜的态度。
如果莫颜一气之下,对赵大傻怎么样了,他们这些人就有借口闹腾,达到继续租种田地的目的。若是没有对赵大傻怎么样,他们会觉得莫颜不是个心狠之人,到时候拉着家里的老老小小跪在宅子门口求求情,这租种的田地不还是到手了?
不得不说,这三人的脑回路十分奇葩,只想过成功却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是不是他们能接受的,以至于第二天赵大福眼角抽搐的向莫颜回报时,莫颜无语至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莫颜拿着陈三狗三人的口供看了一遍,又给了赵大福:“那三个人已经在这份供述上签字画押了,能随时作为证据拿去衙门告他们。不过到底乡里乡亲的,关系闹得太僵也不好,你现在拿着这份供述把佃户们召集起来,具体该怎么做,就不用本郡君提醒了吧?”
赵大福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连忙说道:“郡君,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一次,一定回把田地顺利收回来。”
对此,莫颜不可置否,只挥挥手让赵大福去办正事。
赵大福让三个儿子以及女婿到陈家村通知那些佃户,那些佃户很快就聚集到了庄子外面。
就在庄子外面的大树下,赵大福拿出陈三狗三人所作所为的供述念了一遍,不说其他佃户作何反应,陈三狗三人的家人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些人不过是平头百姓,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村长了。真论起来,村长还不算官,见了衙门里最普通的衙役连腰也不敢抬直,现在自己的亲人犯了事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