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他绝不会说出藏在心里的那个秘密,可是对于眼前这个仅仅认识才两天的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个人可以信任,那个秘密,已经快把他憋疯!
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会在死去后又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刚入京的夜晚。不止变年轻了,疼爱他的祖母依然健在,他喜欢的姑娘没有死去,在千里之外的源城等这他,甚至好些事情与记忆里的完全不一样。
诸如,本该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的太子殿下活的好好的,多了莫姑娘和萧将军这两位记忆里不曾有过的人物,乃至今年的新科状元,根本不叫莫清泽……总之,好多事情与记忆完全对不上!
担心被人当作怪物,他从来不敢把重生的秘密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可是内心深处,却总希望有一个能够让他信任的人,听他说这个荒诞的故事,能够帮他分担这个压在心底沉甸甸的秘密。
“崔平安,你还是别说了!”
莫颜隐约猜到崔平安想要说什么,突然就不想知道了。有雪团子,有些事情她能知道的已经全部知晓,不管崔平安的经历多么离奇,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只能靠自己走下去,不管是她,还是他,都是如此。
酝酿了半天,已经决定要说出来的崔平安顿时傻眼了,这个世上,竟然真有不想知道别人秘密的人?这是不是说明,眼前这个人真的可以信任?
莫清泽不知道崔平安的想法,认真的说道:“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只要这个秘密会给你带来危险,你就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即使这个人能够让你以命相托!”
“为、为什么?”崔平安呐呐的问道,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连信任的人也不能说。
那个秘密藏在他心里太久了,每天早上醒来,他都在思考自己究竟是谁,是前世那个护不住喜欢的姑娘,郁郁寡欢而死的崔平安,还是这一世从头来过,一切悲剧尚未发生,却即将发生的崔平安。
“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或许知道你秘密的那个人肯为你保守秘密,但是一旦有了利益的牵扯,就不一定了,就算那个秘密让你寝食难安,你可以尝试着淡忘,也可以以此为戒,但不要轻易的告诉别人,这么做,既是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别人。”
莫颜知道崔平安性子单纯没什么心眼,如果遇到的全是善良的人,想必能平安喜乐过一辈子。可是人一辈子,谁不会遇到几个人渣,不提醒一二,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就这么让人卖掉。
哪天有人为了对付崔平安,威胁知晓他秘密的人,这个秘密岂不是就给那人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谁知道威胁之下,会不会就把秘密抖落出来?
崔平安若有所思,朦朦胧胧的有些明白,又有些想不通。
莫颜微微一笑,没有出声打扰,端着两盘子西瓜轻轻地走出了厨房。
……
大书房里,翁婿俩相处的还算和谐,莫颜进去时,两人正在切磋棋艺。
在莫家村,莫清泽鲜少有机会与人切磋棋艺,棋艺算不得多好。后来到了京城,下棋的机会多了起来,再加上灵泉水对脑力进行了优化,棋艺精进了许多。
萧睿渊自幼跟着过世的萧老侯爷下棋,棋艺很不错,若是以前,定能将莫清泽杀的片甲不留,现在虽说也能赢,但是女婿敢赢岳父大人,是嫌自己不够讨人嫌啊!
两人的棋风截然不同,一个和风细雨步步算计,一个杀伐果决勇往直前,说不上哪一种更好,只能看下棋的水准了。
在萧睿渊不着痕迹的退让下,莫清泽赢的次数多一些,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放水了,计较起来,还是萧睿渊的棋艺要好一些。
莫颜看了一盘,倒没有看出什么,招呼他们吃瓜。
吃到中途,莫清泽不知想起了什么,问萧睿渊:“听说西北不大安稳,朝中有意出兵,这可是真的?”
如果是别人,莫清泽不会随意打听朝中之事,可谁让眼前这个是他女婿呢!一旦出兵,女婿极有可能上战场,他哪里能不担心?
萧睿渊微微颔首,没有隐瞒:“前段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支很厉害的骑兵,灭了龟兹国的近邻,眼下意欲对龟兹国发难,龟兹国的时局刚稳定下来,无法抵抗这支骑兵,遂遣了使者向圣上求助,圣上有出兵的打算。”
那支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两万之众,然这支骑兵武器精良,一个个骁勇善战,不过月余的工夫,就大败龟兹国的近邻。龟兹国虽有十万大军,但是真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
更何况,那两万骑兵或许只是先锋,谁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更多的骑兵等着。
唇亡齿寒,若是龟兹国陷落,那支骑兵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大楚。大楚与龟兹国联手,将那支骑兵阻挡在关外,总比放任他们长驱直入,烧杀抢掠大楚的子民好。
若是能与龟兹国的大军联合起来,剿灭那支骑兵以绝后患再好不过。
莫颜闻言,蓦地想起雪团子曾说过她的第一世大楚爆发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入侵者侵入大楚的领地后,大肆屠杀、奴役大楚的百姓,不过短短数年的工夫,艰难存活的百姓不足原来的三成。
可是,那场大战是在第一世她染上瘟疫身死后才爆发的,时间对不上,难道是她想多了,这支很厉害的骑兵并不是第一世的入侵者?还是说,历史的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把这一切提前了?
想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