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祖孙俩就在莫家住下了,白日里,李燕寸步不离的照顾爷爷,陪他说话解闷,晚上就跟莫颜姐妹俩睡一张‘床’,只是李忠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好转,让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女’儿的不幸始终让李忠无法释怀,觉得要不是自己当年识人不清,与无情无义的张家结亲,‘女’儿也不会惨遭休弃,最让他揪心的是‘女’儿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想起这些,他就恨不得杀了自己。
李忠的病原本就是心病作祟,心情抑郁之下,身体怎么可能好?每每爷爷病情加重,李燕就急得团团转,只恨不得替爷爷受苦。她尚且年幼,也不知道如何去开解爷爷,夜里她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哭泣。
如此过了几天,莫颜也看不下去了,虽然两家关系较为亲近,但他们毕竟是外人,有些事她和父亲真不好多说,只是再这样下去,李忠怕是真要把自己折腾死。
“李爷爷,既然您知道对不起李姑姑,为什么不快些让自己好起来,想办法找到她,好好补偿她呢?您再这样下去,身体只会垮掉,燕子还这么小,您忍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您已经对不起李姑姑了,难道还要再对不起燕子,让燕子的爹娘在天之灵也得不到安息吗?”
莫颜的话却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插’在了李忠心上,李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濒临崩溃。
李燕看着痛苦不堪的爷爷,心里十分不忍,她知道好歹,颜姐姐的话虽然很重,却是为了爷爷好。
莫颜见老人家如此痛苦,也于不忍心,可是劝他想开些,跟他说李秀的事与他无关,都是张家的错……这些话对于那些懦弱的,喜欢推卸责任的人来说有用,但是对于爱‘女’心切,已经钻了牛角尖的李忠来说,没有丝毫的用处,必须下猛‘药’才能让他彻底醒悟过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当年要不是我执意要脱奴籍,一家没有回祖籍,就不会遇上战‘乱’,逃难的时候也不会遇到山匪,儿子、儿媳更不会死,‘女’儿也不会嫁给那个qín_shòu不如的东西,都是我的错啊,都是我的错——”
李忠把脸埋在手心嚎啕大哭,发泄着心头悔恨和痛苦。
莫颜拦住想上前的李燕,冲她摇了摇头,李爷爷的话她不太理解,但也明白他心里的痛苦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趁着现在发泄出来,并不是坏事。
李忠的痛哭声惊动了院子里的馨儿、臻儿,两人冲进房里,手足无措的看看李爷爷,又看看姐姐,最后沉默不语的站在一旁。
最后李忠发泄了一通,身子有些受不住,渐渐地睡着了,莫颜带着三个小的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把房‘门’带上了。
李燕也跟着哭了一通,此时眼睛红的像兔子。
莫颜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你爷爷把伤心难过的事发泄出来,他的病很快就会好起来!”
“嗯,我知道,要不是颜姐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原来爷爷一直把爹娘的死怪到自己身上。”
李燕抹着泪,心里十分自责,她跟在爷爷身边,却没有发现爷爷的心事,实在是太不孝了!
莫颜摇摇头,听了她的话,才知道原来李忠曾是京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家生子,虽然是府中的中等管事,比一般奴才好过的多,那时,他已经有儿有‘女’,‘女’儿大了要说亲,孙子也即将出生,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孙子也是奴才。
一次偶然的机会,李忠救了主家唯一的孙子,主家很感‘激’他,于是李忠见机提出想脱奴籍,主家思量过后就同意了,给他们一家脱了奴籍。
李忠一家获得了自由,本想一家人回祖籍安家,这时,一个与李忠‘交’好的人给他的‘女’儿李秀说媒,男方正是张明。
经过一番考量,李忠觉得张明为人老实,家里开着米铺,吃喝不愁,虽然觉得张明的母亲不好相于,但‘女’儿温婉能干又孝顺,应该能得到夫家的喜欢,再加上老友保媒,就应下了这‘门’亲事。
结果,李秀遇人不淑,落得那样的凄惨的结局;一家北上逃难,儿子、儿媳却双双被杀,也难怪李忠钻了牛角尖,把儿子儿媳的死,‘女’儿的不幸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大概是认为当年不是自己执意脱奴籍,一家人虽然是奴才,却能平平安安的,而不是如今天人永隔,下落不明。
莫颜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常人所说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吧!
轻轻地摩挲着掌心的古‘玉’印记,对以后要做的事,莫颜心里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这一觉,李忠睡了很久,直到傍晚才醒来,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下‘床’吃饭需要人搀扶,但是眼里却有了不一样的神彩。
莫颜说的那番话‘激’发了李忠所有的意志,从此以后,他有了新的人生目标:照顾好孙‘女’,找回失踪的‘女’儿。
莫颜、莫清泽能感受到李忠明显的变化,也都暗自为这对爷俩高兴,只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能平平顺顺,不要再经受任何的摧残。
时光如梭,一晃半个月就过去了,李忠的病情已经好了大半,只需要再调理一段时日,就能彻底康复;林勇那里也一切顺利,没有人敢再捣‘乱’,空间里出产的粮食也能供应的上;馨儿的‘女’红日渐‘精’湛,绣出的荷包、手帕已经可以卖钱了;臻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