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也笑了,一场以残虐为名的戏,助他抓住了这挑人心魄的少年。普天之下,没有他楚吕得不到的人、更没有他收服不了的人──纵使是列家的人。
夜里,宫娥伺候著沐浴净身的列丹弓,洗去满身腥味的浓血,一桶换过一桶的热水,累坏了这夜当班的宫人们。
一袭滚金的丝制黑衣,衬著列丹宫分明白皙的颈骨,透著诱人将之蹂躏的脆弱。光裸的双足,踏过用兔毛编织铺成的地毯,一步一步走向帝王的寝宫。
「别去。」
宫柱暗处,楚云溪抛去堂堂太子的礼法束缚,等著一个名叫列丹弓的少年,只为了一句话──一句怀满私心的劝阻──他等了足足半个多时辰。
列丹弓挥了挥手,撤去福公公一班跟随在後的宫人们,裸足离开了兔毛地毯的温暖,踏上冰冷的石板地,对著从宫柱暗处走出的楚云溪,抬臂指向微敞的殿门,讥讽笑著:「你有什麽能力与他抗衡?你又能改变什麽?连万民你都能闭眼不闻不救,区区一个列丹弓又算得了什麽?
你可知道,今日鸿门宴席,木桩上的老臣们不过是提味的小菜,背後真正的利刃,指向的是树大招风的列家军、指向的是边关戌守的无辜将士与边民百姓。丹弓若是不服、若是不救,死的不仅仅只有你看得见的那些老臣,王上不仅要彻咱们列家的权,还要夺列家的兵。一但到了那种地步,边关无人能守。外敌虎视眈眈,倘若一朝边关被破,送命的将是无辜的黎民百姓。
你一个太子,连自己的百姓都不顾,凭什麽来阻止我?」
字字椎心,字字控诉,震得楚云溪无法言语。
伸出手,想要拉住那暗夜里显眼的黑,却连边也没能搆到,茫茫然看著那耀眼的黑离开冰冷的石板地,再次踏回柔软的兔毛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