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啊哈哈──」列丹弓摸著後脑勺呵呵乾笑,白眼瞪向还在叹气的福公公,「那你方才干嘛不跟我说?」
福公公抬眉瞅了眼列丹弓的脸,再次垂头叹气:「您就这麽拽著老奴,老奴还来不及说啊!」
「那……那你可以拉住我啊!」某人仰头望著落到西方的夕阳,继续狡辩。
福公公哭丧著脸,反问,「您认为就凭老奴这身老骨头,能拉的住将军您吗?」
「那你……那你……你……」挠头挠头。
「唉,这回请让老奴在前头给您领路吧!」
「唔──」猛然被人将了一军,列丹弓大受打击委屈垂头,乖乖地让福公公帮他领路,这才顺利地穿过重重宫墙抵达东宫殿。
番外──亏欠
番外──《亏欠》
「娟儿,朕对不起你。」t
这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对著一个侍寝宫女的我,说的第一句。
「奴婢惶恐,得皇上恩宠,是奴婢的荣幸。」我跪在冰冷的地,垂头不敢去看君主的脸。
君心难测,这是我入宫第一天起,就被教导的事。
侍寝,本就是供皇帝泄欲的工具,幸运的,能封个才女贵人,或者,进身为嫔。否则,就是被妒忌的後宫不明不白地弄死在深宫之中。截然对立的命运,却是无数宫女想一搏输赢的赌局。我没想过淌这浑水,更不奢望成为皇妃。这深宫天天上演的生死斗争,难道还不能让人得到些许教训?
权力,果然诱惑人心,让人甘愿为了追名逐利死在它脚下。
* * *
「你很聪明,适合在朕的身边。」
这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对我说的第二句话。半月後,在众多交杂不甘愤怒忌妒的眼神下,我换上了贵人的宫服,有了自己的寝宫及侍女,恩宠不断,频繁得让人恐惧。夜夜宠幸,招来明里暗地的攻击。
我叹气,这是何苦?
难道都没人看出,威严冷漠的君王,心思所念所想,并不是我这个贵人,而是另有他人。他要我,只因我身分低微毫无背景。毫无背景,也就意味著毫无势力、没有外戚。
早不是期待情爱的年纪,更不奢望在这权力斗争中心的深宫,能有什麽情爱存在。
某天夜里,激情过後,我头一回开口要求:「陛下,臣妾有了身孕,若是生下皇子,请封臣妾一等嫔妃吧!」
君王冷冷支著下颚,侧身等著我的理由。
「臣妾对权势没yù_wàng,可皇上若想有所建树,必须安内。」
「所以?」
「所以皇上必须去除後宫以及朝廷中的争斗,方能全心对赴外敌入侵。皇后未立,大臣间有女儿在後宫的,定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女儿登上皇后之位,倘若皇上立了这样的女子为后,就不免引来外戚干政。即使皇上现在能阻止,却阻止不了未来太子受外戚牵制,这样的国家无法避去党争内斗,又有何能耐谈论对抗外侮?」
「说下去。」
「臣妾可以是皇上手中最好的棋子,任由皇上发落。」
「即使要你去夺他人性命?」
我笑了笑:「臣妾说了,臣妾只是一枚棋子,棋落何方,全看执棋之人要怎麽走这步了!」
「朕不爱你。」
「臣妾知道。」
「知道?却不怨?」
「是的。」
「即使一辈子只能在这皇宫对著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夫君?」
「对!」
冷漠的脸上,浮现惊讶,问:「为何?」
「因为我们的国家,禁不起乱。而臣妾的夫君,是这国家的王。王的情,该给天下;王的爱,不该独占。」
许久的沉默,最终化为一丝长叹。
温暖的掌,拂上我的脸,「你们……真像……」
「娟儿,朕得你为妻,是朕的幸运。可朕……给不了你朕的情,对不起……」
「臣妾明白的。」
* * *
此後数年,我从毫无品级的宫娥成了一品贵妃,更在怀了龙种生下长皇子後母以子贵登上皇后之位。
以一个妻子的身分,伺奉自己的丈夫;以一个皇后的身分,辅佐君王安稳朝纲;更以一个母亲的身分,教养未来将成为帝王的孩儿;更用一个挚友的身分,守护著夫君与大将军之间那份得来不易,让人艳羡却无法叫人妒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