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林景生同他交底之后,他不禁想到自己不妨另寻蹊径,也渐渐有些思路,就比如将某些行业的贸易买卖慢慢由皇室掌握在手中,一来朝庭可以加强控制,二来给户部增一笔收入,国库里有了钱,许多事都可以慢慢地做起来。虽然行业不同,但也算是能为这国家做些事,又何必分什么高低贵贱。这想法在看到冯家这位主持家业的二小姐之时,突然地跳了出来。
况且——他真要能够说服皇兄组建这样一个商贸大网,且由他来负责,出于需要他自己是要在各地往为,自然不必时时见到皇上,又可以当作游历——虽然比真正的游历或许工辛苦很多,但他能和林景生一起慢慢经营,皇帝远在天边想管也管不着,一举数得,辛苦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本来他同意与这冯小姐见面,也存了试探之意。毕竟哥儿的身份,在世人眼中,出嫁间就该面家学习花红持家,出嫁后更该相夫教子服侍夫君和公婆,出来抛头露面总是不对。在这一点上冯家小姐倒和他情形有些相似。他若是想寻求和作伙伴,冯家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成与不成,还得经过多方的了解和考量。但今天冯二小姐实在古古怪怪,看来并不是很适合的考虑对象。
不过好在这念头他起得仓促,也只是有个大概的思路,其中先要如何说服皇兄,要如何不着痕迹地由官方插手,如何平衡各方利益,如何一点点收拢甚至垄断,如何让民众人中获利等等,要考量的东西实在极多极重要,并不能急在一时。冯家这儿不成,还多的是别的可供考虑的人选。毕竟商人逐利,纵然从前对他有诸多不满,但此一时彼一时,在有利可图之时,天大的仇怨也能化解。
他最初只是有了个朦胧的想法,后来大致的脉络逐渐成形,倒也令人振奋。这也让他略略一想就将冯二小姐的古怪态度放在一旁,回去之后叫来林景生,与他仔细商议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至于那个疑似西陵人又疑似认得明达的冯家随从,倒不被他怎么放在心上。先不让这是在中愿境内,离着屯兵重镇不远,就凭着他身边几个人,对方来个若不是一次来个上百人,他还真不怎么在意。光看这随从似乎只有一个人,虽然面相凶恶却不像是个怎么聪明。
若是个有脑子的,就不会单枪匹马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若是个没脑子,任他翻出花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不过燕承锦这种想法,在半夜卫彻拎进个捆成粽子还在唔唔挣扎的人形进来的时候,证明了他显然是高估了对方的智慧和低估了对方的蛮勇。
第61章
他们包下了客栈一整个后院,捉个把人关个把人什么的,不闹出太大动静来也不会被人发现,不过手头上没有现成的刑具,只有在他手上用些分筯错骨之类的手法来逼供。
不过这人骨头却比他身手硬朗不少,堵着他嘴巴时他唔唔啊啊挣扎不休,等卫彻把堵他嘴的破布拿出来,他反倒是鼓着眼睛不说话,被逼得急了,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路过。反说卫彻无凭无据滥用私刑。
卫彻倒是没抓着他什么真凭实据。他们出门在外,又是在这陌生客栈之中,表面看起来十分安宁,在安全上却不曾掉以轻心,一直都要安排人手仔细防守。这人在后院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还没等找到明达的房间就心动了侍卫,随即被绑了个四蹄攒天送到燕承锦面前来,且他身上除了一把小猎刀也没有其它算得上是凶器的东西。不过半夜出来溜风这种借口简直是嘲笑别人的智商。
因此卫彻自然是眉毛也不动一下,朝旁边递了个眼色,立即就有人住他胳膊上的关窍处一捏一扭,立即就让他冷汗涔涔闭口不语。
燕承锦先与林景生商议了半宿未来规划该如何入手,送走了林景生正准备休息就来了这档子事。这会儿精神头已经过去,一时也不指望撬得开他的嘴巴,只是对被扰了休息有几分不满,便由着他们先将人收拾一通再作打算。他兴趣缺缺地看着这人狼狈不堪偏还嘴硬无比。本来就有几分煞气的长相配上龇牙咧嘴的表情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看他那样子,一时半人只怕也很难撬开他的嘴巴。
燕承锦微微走了一会儿神,掩口打了个呵欠,懒得再往下看,伸手在桌面上扣了扣,慢悠悠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尽扯些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信的理由出来,你觉得能蒙混过去么。”
那人沉默下来,面上倒是摆出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不开口的话来。
燕承锦也没在他的来意上多作纠缠,卫彻也已经仔细检查过确定周围并无他的同伙,随口问道:“冯洛华指使你来的?她想做什么?”
这人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扯上冯二小姐,愣了一愣,脱口而出道:“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是自己来的,并没有任何人指使。冯小姐她更不知道。”
卫彻查颜观色,见他方才受筯脉错乱之苦时尚得做出一番英勇不屈的姿态来,此时眼看将要把冯二小姐牵进来,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微微的不安。
卫彻如何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在旁边哼了一声道:“今天我们亲眼所见你是她的随从,这可是人证物证都有。别说是她,就是整个冯家也都脱不了干系。你应该不是中原人吧?冯家指使你意图行刺,这可是里通外国意图谋逆的重罪。”
这人听了这些实在出乎意料的言语,目瞪口呆了一阵,又再次挣扎起来,他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