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波长,的确是个实用又万能的能力。`”
当reisen接受了那颗灵魂中喷薄欲出的力量之后,在那一刹那,神明的意识短暂地空白起来。而祂睁开眼时,身周便是空旷死寂的幽深黑暗,漫无边际,宛若深渊。
有红袍的恶魔在深渊中长身鹤立。
reisen疑惑地环顾四周,并踩了踩脚下不可视的地面,最后才看向那只高大的恶魔。
似乎是看出了reisen的困惑,王暝友善地微笑起来,却露出了满口剃刀般的利齿。
“这里勉强算是我的心相世界,至于你能站立,则是因为我想让你站立。不然的话你会在这片虚空中无尽的坠落下去,对话也会变得很困难。”
无边无际,近乎无限的空洞黑暗,就算是在这之中坠落,但因为没有标的物的存在,所谓“坠落”本身也不过是一个无意义的描述。而心相世界中的灵魂只有消亡才能停止思考,身处于那种状况下的话,能保存自我多久呢?
而以此为心相世界的王暝,他的精神又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reisen的冷面上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忌惮惊惧。`
“没必要担心,至少目前为止,我们红魔馆和你们永远亭还是友好的同盟。而在八云紫这个大敌消亡之前,我不会去做任何愚蠢的内耗行为。”
况且干掉了八云紫之后,还有一个真正可怕的敌人存在啊。八意永琳应该早就察觉到了,但这只小兔子知不知道呢?
应该没有吧。
恶魔尽可能优雅和善地笑着,右爪虚托着一枚硕大的水泡走向reisen。
“也就是说……这整个的异变,从头到尾都在师匠和你的操控之下?甚至就连我的晋升也……”
“没错。”王暝坦率又愉快地点了点头。“正是这样。”
“如今衰颓的月之都根本不值得八意永琳为此遮蔽自己的身形,就算是那些月之使者真的来到了幻想乡中又能怎样?胁迫八意永琳还是试图用过往情分打动她?且不提月之头脑的赫赫威名至今仍然流传于新月之都,除非月夜见亲自降临,否则月之都哪有人能胁迫得了八意永琳。至于讲人情……你应该也清楚你的师父。”
恶魔的黑眸中亮着幽幽的光。
“她这种人,哪里会被什么狗屁人情束缚啊。`”
就连你发誓要保护的月兔一族,不也是说卖就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就送到了我手里吗?
这种程度的含义解读当然难不倒reisen,事实上当她看到那只月兔的灵魂爆发出不详光芒的时候便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师匠的做法,那只兔子应当是被作为弃子丢掉了。
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被作为弃子丢掉了?
“当然没有。”
在reisen骤然投来的目光中,王暝稍显无趣地揉了揉眼角。
“不然怎么会让我来搭救你呢?”
“你也不用怀疑或是怎么的,虽然我的确很讨厌你那个师匠,但这种一戳就穿的谎话我还是不会说的,而且你也没有被我离间的价值。我如果想策反的话,直接就去策反蓬莱山辉夜了。”
事实的确如此,王暝如果竭力释放善意reisen反而会充满怀疑,而这种可说是目中无人的态度才是上位妖魔对寻常妖怪的交流方式。reisen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喜悦,如释重负。她虽然早就做好被八意永琳抛弃的准备,但如果那真的发生的话,兔子依旧会伤心的。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其实这次永夜异变为的就是干掉八云蓝。若是从她平时展露出的实力来看,八意永琳或者我出手就可以歼灭那只狐狸,但这样的话就等于是直接和迷途之家撕破了脸,所以我们也只能逐渐引导事态,并且做好了随时放弃的准备。”
“至于你成为月兔的神明,还有别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的确都是我们安排好的。”
“啊,抱歉,失礼了。我竟然忘了招待客人。”
两人中间顿时出现了一张圆桌,身后也多出两张白色的欧式靠背椅。这些东西伫立在不可视的地面上,王暝微微躬身,向着reisen伸手示意。
坐下来,慢慢说。
那只恶魔的脸上写着这些字句,看似谦和,实则不由分说。
所以虽然神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她只是遵从师匠旨意的棋子而已,但王暝的态度太过坚决,reisen也只能按照这只恶魔的想法乖乖坐下。
恶魔亲自为reisen倒上了一杯茶,桌子上也摆着许多精致可口的小点心,虽然reisen没有胃口就是了。
“不用担心现在的战局,从你进入我的心相世界那刻开始外界时间对你我而言就是暂停的,安心听我讲故事就好。”
“至于八云蓝和你间的差距,皆由铃仙二号作为中转渠道,我可以无限制的向你灌输力量,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不需要担心。”
王暝下意识地挠着左手的手背,尖锐的利爪在苍白峥嵘的骨骼上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
“从哪里说起好呢……就从月之使者来说吧。”
虽然八意永琳已经背离了月之都,但她那种人当然会在月球上留下后手,新月之都上的暗桩将月之使者的身份告诉了她,而这,正是一切的开端。
“‘月之使者到来’——这是掀起异变的理由,而这种与挑衅妖怪贤者无异的举动,八云紫不可能不管。借此机会便可以试着去击败她,不只是武力上的击败,名声、势力、掌控力,这些都是需要打压的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