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暝”
“放心吧咲夜,我早就放弃这条计划了。 ”
十六夜咲夜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王暝,她知道王暝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发现了友人担忧的少女转过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分辨不出的弧度,露出一个让十六夜咲夜安心下去的笑容。
“如此看来,王溟也不是一无是处”
以一次死亡为代价,蕾米莉亚在王暝那里积攒的恶感被洗净,不知深红恶魔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来应该是高贵冷艳地不屑一笑吧王暝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楚,他知道尽管现在自己和蕾米莉亚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可依旧处于相看两厌的阶段。若非有着芙兰朵露作为纽带,两人早就刀兵相向了。
毕竟无论是王暝还是蕾米莉亚,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也因为进境过快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有一次甚至险些杀死你”
王暝的轻轻叹了口气,她愧疚地在原地站定,朝十六夜咲夜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咲夜。请你原谅我。”
王暝对于眼前这个友人,心中其实是有着诸多愧疚的。
无论是王溟作乱的时候,还是自己暴走的时候,十六夜咲夜似乎总是第一个受到伤害。
女仆长不是傻瓜,王暝也不是。善于揣摩人心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信任,近乎毫无保留的信任。
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十六夜咲夜很难也很少信任一个人。可信任了之后便如真理般不可动摇。在这一点上,她和少年几乎是无二的。
如蕾米莉亚之于十六夜咲夜,如芙兰朵露之于王暝。
与之相比,曾经那个笑脸迎人的少年虽然也将她视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挚友,可若将她和芙兰朵露放在天平的两端,那结果是毋庸置疑,也无需猜测的。
少年的偏心是那么显而易见,以至于就连他也无法欺骗自己。
而正因为王暝对于背叛有着近乎病态的厌恶抵触,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曾经的行为对十六夜咲夜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无论他的主观意愿是什么,事实就是事实。事后无论道歉多少次伤害都已经发生,疤痕只能在时间的冲刷下缓缓淡忘,而非愈合。
换做自己的话应该会想要杀掉那个敢于背叛自己的人吧。
但十六夜咲夜只是平淡地将其揭过,甚至若不是王暝现在率先提起,她会当做从未发生。
或许在她真的是不在意,但是王暝在意。
之前那颗情感残缺的心灵已经被补完,现在的他比起以往无论是气息还是心态都柔和了许多。按照求闻史记的记述方式的话,以前的王暝就是“危险度:极高;人类友好度:极低”的危险家伙。而现在的虚无之神则是“危险度:高;人类友好度:普通”的常见类型。
事实上绝大多数妖怪的危险值都和现在的王暝相同还要稍低,因为出身所以人类友好度是普通的少年甚至就可以说得上是“平易近人”的妖怪了。妖怪的危险性和人类友好度往往并不相关,就算是看似弱小无害的琪露诺,因为她的玩耍而死于寒冷的人类也早已超过十指之数。
当一方的力量过于强大时,就算是无心之举也会给弱者带来灭顶之灾。
十六夜咲夜垂下眼帘注视着那个看似温和谦逊,实则桀骜不驯的少年,心中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王暝竟然肯低下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
对于那些事情,她的确是不生气的。十六夜咲夜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她从来都不曾是谁的掌上明珠,只是一柄顺从,锋利,无声无息的匕首。明围不问世事的时候,匕首却在割断猎物的喉咙。
所以她当然明白,王暝并没有错。
当然,要说是毫无责任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王暝一次险些被夺走一切,一次险些失去自我,相比起最后安然无恙的十六夜咲夜而言,他受的伤害其实更多。
“王暝那些事情主要责任并不在你。”
“可就算如此,起因仍然是我。如果我不曾到来的话,你也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王暝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大包大揽的家伙,他对于并非自己造成的后果绝不会承担,而和自己有关的责任也绝不会逃避。
只需要自己的那些东西,只在意自己的那些东西,他就像一条神色警惕的狼,不断绕着圈子守护着自己的仅有的那些东西,对任何一个接近的人色厉内荏地张牙舞爪,低吼咆哮reads;。
女仆长突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之前鬼迷心窍地摸了摸王暝的头,以往被那具强势的男性躯壳所掩盖的东西如今显露出来,让她忍不住有些感慨。
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王暝这幅习惯性逞强,将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样子,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见过,而且每天都能看见。
这让十六夜咲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这一次她在自己意志的推动下伸出右手,放在面前少女那颗黑发如瀑垂下的头颅上,轻柔地摩挲起来。
头顶上传来的意料之外的触感让王暝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十六夜咲夜此举是何用意。只是被人摸头的感觉嗯,有点复杂。
很舒服没错,可总觉得心中名为“男性尊严”的东西好像在墙角画圈注一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女仆长圣银色的眸子不自觉的柔和许多,其中的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