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谋杀,”苏唯抱着礼盒在对面说道:“这些伤应该都是被害人死后划出来的。”
洛逍遥皱眉道:“不知道凶手跟死者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死了还不放过他。”
“与仇恨无关,凶手只是在制造假象,蒙蔽我们的眼睛。”
沈玉书抬起死者的右手手臂,让大家注意他手腕上的伤。
“你们看,跟其他地方相比,这处的划伤很深,如果我没猜错,凶手是在这里给死者注射了氯化钾,导致死者心脏骤停死亡,为了不让我们发现针孔,他特意在死者死后又在他身上划出多处刀伤。”
“听起来很有道理。”
等沈玉书站起来,洛逍遥又问:“可是看方平的身板还算孔武有力,他会毫不挣扎地让人注射吗?”
“只要压住颈部大动脉,用力得当,再强壮的人也会在瞬间昏厥,凶手只是出其不意动手而已,这条胡同很窄很长,而且地处偏僻,白天都不大有人经过,更何况是晚上,附近也没有照明,凶手突然动手,被害人根本没机会躲避。”
“原来如此,难怪死者死了这么久都没人注意到。”
洛逍遥转头打量周围,对沈玉书的说法表示赞同,又问:“不过氯化钾真那么厉害吗?听说平时治病也会用到它。”
“任何药物既是解药,也是毒药,往静脉里注射氯化钾,会出现高血钾状态,心脏无法正常收缩,停止泵血,被注射的人会在数秒钟内死亡,而这种死亡方式除非做详细的解剖,否则很难检查出来。”
“这就是你让我请验尸官解剖赵小四的原因?”
“不错,所以现在又要麻烦他多解剖一具尸体了。”
沈玉书把观音图交给洛逍遥。
“凶手跟死者认识,了解圆月观音的秘密,懂医术,可以拿到医院的限量用药,搜查范围缩小了很多,现在只要有更详细的取证,就可以追查到凶手这条线了。”
“谢谢表哥,我会让大家努力调查的!”
接下来是巡捕的工作,沈玉书帮不上忙,他跟洛逍遥告辞后,走出两步,又转回来,问:“你知道凯旋门大酒店在哪里吗?”
“喔,那家是新开的,离这里很近,往前走,在路口右拐,走两条街就到了。”
“什么?”
听了这话,沈玉书脸色微变,转身头也不回地走掉了,苏唯急忙追上去,来到没人的地方,才问:“你为什么不跟逍遥说钱赫有疑点?”
“只是怀疑而已,单凭钱赫昨天在附近的酒店吃饭就说他有问题,还太武断了,而且会扰乱逍遥的思路,所以……”
“所以你才让他去查找更多的情报,双管齐下,等所有的情报汇总起来,就能找到最终的答案了。”
沈玉书给了苏唯一个赞许的眼神,“看来你的烧完全退了。”
“所以你要为你有一个聪明的搭档而感到庆幸。”
两人说着话,来到凯旋门大酒店。
在付给门童一点小费后,他们轻易就打听到了钱赫昨天来凯旋门的时间。
钱赫是六点来跟朋友聚餐的,他们一共六个人,连吃带喝,还找了小姐陪酒,一直玩到快十一点才散,昨晚的小费也给得很多,所以门童记得很清楚。
沈玉书又询问他们是不是事前预约的,这个门童不知道,他们便去了服务台。
沈玉书拿出那张收据,说自己是钱家医馆的人,他们家少爷钱赫最近经常不务正业,乱报开销,老爷子让让他来核对金额,请工作人员合作。
沈玉书长得一脸正气,那些人完全没有怀疑,钱家是大客户,他们不敢得罪,问一答十,把沈玉书想知道的全部都说了。
晚餐是钱赫昨天下午临时预约的,跟他一起聚会的都是几家大公司的小开,他们一直玩到晚上十点五十,临走时还给了金额颇多的小费。
这部分跟门童描述的相符,苏唯问:“他平时出手也这么大方吗?”
“没有,他就算给,也是给陪酒女人,所以大家都说昨晚大概是他喝多了,看错了钞票面额。”
“他喝得很醉吗?”
“是的,几乎站不住,还是我们帮他叫了车,扶他上车的。”
“那他酒宴中途有离开过吗?”
“应该没有吧,离开要经过大厅,我们一定会看到的。”
“能告诉我都是哪家的公子吗?我们老爷想知道少爷整天都在跟谁鬼混。”
大概钱赫的名声不大好,工作人员完全没怀疑,报了几个人的名字,沈玉书道了谢,又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他们聚会的房间,然后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离开。
两人先去了洗手间,再穿过走廊来到雅间。
雅间在二楼,走廊另一头也连着楼梯,下去后就是后门,他们下去时,刚好看到清洁人员在收拾杂物,把整理出来的垃圾拿去外边。
苏唯跟着走出去,就见外面是后巷,不远处是酒店的停车场,但是从停车场那边无法看到这里的光景。
从方位来看,从后巷穿过小胡同去方平被杀的地点,来回大约十分钟就够了,而且也不会被停车场的保安看到。
苏唯说:“当时大家都喝得很醉,钱赫只要找个上厕所的借口,离开个十几分钟,没人会留意。”
“不错,赵小四被杀时,身上一共二十三处刀伤,而方平只有十三处,可见凶手下刀仓促,因为他的时间有限,无法留在现场很久。”
“连几处刀伤你都算过了?”
“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