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昀惨笑,季肖程既然这么说,可不就是不留余地了。
季肖程的控诉每一个字就是一把刀,刀刀都是往心窝子里扎,事至如今再牵扯谁对谁错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季肖程的六年他拿什么来还?金钱还能按照银行利率一次还清,光阴呢?
难道开始就是一个错误?他怎么还?
良久,他轻声问:“你现在很恨我吧?”
季肖程明显的愣了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在季肖程对梁昀的了解里,不该是这么轻易就认输,而是奋起反驳,把黑的说成白的才是。
这话怎么答还真是伤脑筋,只能顺着他的话,忿忿道:“当然恨!怎么不恨!”
这话不假,他一直就恨透了梁昀这种性格,阴不阴阳不阳神神叨叨的,心里有气从来不直接说,只知道生闷气,有时候他明明知道梁昀气些什么,但就是不妥协,他是故意的,目的就是逼他爆发,能吵上两句是好事,大老爷们就该像个大老爷们一样解决问题,而不是采用冷暴力。
然而事实和理想的偏差总是那么的让人黯然销魂。
比如此时,他的反其道而行之换来的结论就是——
“你恨我我也没办法,我能还的也就存折里的三万五,一直没敢动,等回了c市我打你常用的招行账户上吧。”
季肖程一口气呛进肺里,满脸通红的把手机移开耳朵,对着扬声器吼道:“你一辈子还不起——!!!”
“嘟嘟嘟嘟……”
梁昀茫然的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他已经被季肖程和他妈的一通大杂烩弄的有些懵,甚至根本就没发现那边已经气势汹汹的挂了电话,他就这么站在大门口,直到肩膀一沉,木木然回过头,彦垚满脸不自然的站在身后,都不知道站了多久。
“内个……”彦垚难为情的搓着手,“其实我什么都没听到,呵呵!”
梁昀浑不在意的点点头,两人一起往里走,过了一会彦垚试探的问:“刚是老季吗?怎么着还没断干净?”
梁昀瞟了他一眼,眼底的意思很明显——你简直是一如既往的鸡婆。
彦垚无趣的撇撇嘴,自言自语啐道:“德行!谁爱听你讲。”
“那你就让我静静!”
“静静没有,绝世小受有一只。”
“我对你的菊花没性趣。”
“我呸!”
老人机摔成了三瓣躺地上,季妈妈暗自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一支80块钱的老人机,瞧瞧自己多有先见之明,知道儿子会跟她抢电话,所以才带这支手机。
老季家平时是阴盛阳衰,可真要较起真来,季肖程和他爸是一样一样的,那脸黑得,任谁看了都要三思而后行。
季妈妈有点发怵,她太了解自己儿子了,适才电话里对那个男狐狸精说的那些话她听的真真切切,儿子这话明面上是电话那头的人说,其实是在给她放死话——我就认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