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东咬了咬嘴唇，看着秋童坚定急切的眼神，轻声说道：“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你要冷静，无论你听到了什么，相信自己内心的感觉，事情总会有转机！”

秋童面对他意味深长的眼神，一时想不清他话中的真实意思。急于听到吴良信口中云扬的下落，她从尚东手中拿过录音笔打开。

吴良信夹杂着痛苦低吟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我确实知道云扬……六年前的那个夏天，乔美凤打电话给我，让我火速赶到青罗去……我去了……那天晚上下着暴雨，电闪雷鸣……他们都在参加一个酒会……她给我发到手机上一张照片，说那是华明珠的男朋友云扬……让我在他返回的路上干掉他……

什么？秋童感到胸口发紧，一股寒意开始从脚底升起……

尚东鼓励的眼神看着她，她强忍着狂乱的心跳靠在桌子上，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听下去：

我埋伏在酒店外。酒会结束后他打车不知要到哪里去，我打车尾随着他，直到他上了一艘船……我也上去了……船开出没多久，我看见他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走向甲板……那时雨下的很大，别人都躲在房间里……

不要！不要！求你放过他！求你！！秋童感觉天地开始旋转，心脏好像被什么坠着向着无底的黑暗沉下去、沉下去……

……他可能是喝多了酒不舒服，趴在栏杆上吐酒，我走到他背后，一棍就把他打晕了……我在雨衣里藏了根棒球棍……然后把他扔进海里，很快他就沉下去了，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不！这不是真的！”秋童爆发出一声哭喊，她扑向沙发上的乔美凤，抓着她的衣领摇晃着，“告诉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有杀死他！——你说话啊！你这头恶狼！魔鬼！你说话啊！说你没有杀死他！”

乔美凤像一堵石像一样愣在那儿，恶行被揭穿终将逃不掉惩罚的恐惧笼罩了她。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任凭秋童哭喊摇晃！

“你说啊！你哑巴了吗？”秋童双眼充血声音嘶哑，巨大的痛苦绝望已然让她失去了理智，“啪”的一声脆响，她狠狠地在乔美凤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为什么？！”

尚东在乔姿扑过来之前拉开了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乔姿的进攻。乔姿打不到秋童，气得跳脚破口大骂：“你才是哑巴！你就是个疯子！为了个死人在这里呼天抢地！你要霸占多少男人？你有了一个还不够……”

顾长枫赶过来，一把将乔姿推开，手指着她厉声说道：“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连你一起收拾！”说着把秋童揽在身边。

华振邦痛苦地两手抱头叹息着。

“放开我！我要让她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云扬！”秋童挣扎着，脸上泪水纷飞，看着乔美凤近乎哀求地叫道，“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他没有死，他没有死啊！”

看着她满脸绝望的悲戚，听着她急火攻心瞬间沙哑的声音，季尚东紧咬着嘴唇，将脸转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