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逆鳞很快就没办法呼吸,两眼翻白,手指颤抖。
宋末急哭了。和南佳木一起来拉宋初。但他俩越是着急,宋初就越是不松手,咬着牙,把渔线在手上又缠了两圈。
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没人上前去拉。连苏少爷都不管事,就表示和李逆鳞划清界限了。这船上的尽是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李逆鳞和宋初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只要与自己的性命无关,闹翻天都没人管。
李逆鳞无声地在宋初手里挣扎,满头大汗,但渔线柔韧,他无论怎么用劲都扯不断,反倒自己陷得更深,让渔线把脖子勒出血来。
疼痛传来,连带着伤口也不安份,血液凸凸地在皮下跳动,胀得他头晕眼花。
当初让南佳木看完伤,李逆鳞随口问了一句:“我跟苏三白谁伤得重?”
南佳木眼皮都没抬下,说:“苏三白。”
李逆鳞忽然便松了口气,说不出是因为什么,总之心里那股别扭劲莫名就平覆了下来。然而现在,他看着苏策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那股劲就又蹿出来了。他较劲似的,明知道越挣越痛苦,还是拼了老命使劲挣扎,手被渔线都勒出血来——可宋初还是不松手。
南佳木急得团团转,直想抓过苏少爷手里的果汁杯,一头往宋初身上砸过去。
宋末赶紧拦住他,哭着大喊:“别打我哥!”
南佳木气得跳,又吼:“李逆鳞,你别挣了,他妈的血都出来了!”
李逆鳞的血顺着渔线往下淌,把宋初的衣服都染红了。
两人都喘着粗气,互不松手。李逆鳞脚下一踢,将宋初踢翻下去,宋初没松手,连带着把他也撂倒。两人重重摔下去,倒在苏策的沙滩椅边,撞翻了少爷的果汁杯。果汁顺着李逆鳞的脑袋往下淌,淌过伤口,令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李逆鳞抬起眼,无声地看着苏策。
苏策没动,保持着趴下的姿势,也安静地盯着李逆鳞。苏策戴着墨镜,李逆鳞看不见他的眼睛,李逆鳞没来由就想好好看看他那双阴森森的三白眼。
李逆鳞伸出手去,试图抓下苏策的墨镜。
苏少爷忽然站起来,一脚踹翻李逆鳞:“没事儿别在甲板上玩,让人看笑话呢!”
李逆鳞压着宋初,双双滚翻在地。宋初的手终于松了,李逆鳞仰面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眼前是黑的,黑得发晕,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苏少爷厌烦地抚平裤子上的褶皱,说:“晒个太阳而已,真他妈晦气!”说完看也不看一眼,转身带着人走了。
李逆鳞仍旧两眼发花,挣扎着坐起来,把缠住脖子的渔线扯下来扔掉。
宋初靠拢过来,用袖子给他擦伤口:“你值吗?你差点被我弄死,你知道吗?”
李逆鳞喘着粗气说:“你真想杀我,何必非得在苏少爷面前。”
宋初说:“我就想看看,苏少爷亲你那时候的表情是不是真的。”
李逆鳞没说话,惨淡地笑了一下。
宋初说:“现在我知道了。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