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还没发话,王大夫便赏了自家孙子一记毛栗子,让小六别瞎搅合,一边呆着去。
小六捂着脑袋不服气,说:“我才没瞎搅合,我说的是大实话。苏先生干嘛不试试。”
王大夫又是骂骂咧咧一阵,说小六不懂规矩,讲这般冒失的话,还将他赶进了后院,让他看着药去。
小六握了握小拳头,不死心地嚷了句:“苏先生您一定要试试。”便赶紧往后院奔去了。
小五坐在一处,方才乱了心神不敢胡乱言语,现下听小六这番说辞,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傻愣愣地跳出来道:“苏先生,我觉得小六说得没错,我爹我娘也是这样。”小脸摆得一本正经。
王大夫算是最清醒的一个,深知这两小娃都是一知半解地在胡闹,什么亲亲就没事了,哪有这般道理?若是光靠亲亲嘴便能成事,还要他这大夫作甚?
“苏先生,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们懂个啥,你别当真了。”
苏放瞅了瞅小五那张煞有介事的脸,忽然脑子转了个弯,愣是没把王大夫的话听进去,反倒将两个小屁孩的话来来回回品味了个遍。
“不,王大夫,我觉得他们说的有点道理。现在我们什么法子都没有,为何不试试?”
王大夫断没想到,苏先生平常多么聪慧的一人,竟会相信两个小屁孩的话。小孩子爹娘之间亲亲嘴,不过是情趣所致,与治病止疼哪有半点关系?王大夫正想着阻止的措辞,竟没料到苏先生已经倾下头往顾兄弟嘴边靠去。
这不摆明了病急乱投医吗?
顾云皓虽是疼得天旋地转,也不至于不知道苏放想干啥,苏放刚凑过来,他就脚上使力,一脚将苏放踢了出去。
苏放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趔趄摔倒。他看着顾云皓挂在床边的腿,脑子有点懵。
王大夫抹了把汗:“你看吧,苏先生,连顾兄弟都知道这法子行不通,你咋就被孩子的话唬住了呢?”
顾云皓咬紧牙关定了定神,忽地直挺挺坐了起来,喝道:“苏放!”
苏放是多久未被这样大声喝名了,一下子便愣住了嘴里吐不出半个字。
“别胡闹!”顾云皓瞪着眼睛,里头有着清晰的血丝。他虽是头疼得厉害,却也分得清是是非非。他重重抽了一口气,“我还不至于那么没用,我不乱动,忍便是。”
苏放瞅着顾云皓端着的模样,知道这人是下定了决心了,便也不多言语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王大夫终是端着一碗药朝他递过来了。
顾云皓瞧着里头乌黑一片,问道:“这是什么?”
王大夫道:“罂粟花的籽熬成的汤,可以放缓人的神经,祛除疼痛。”
一听“罂粟花”三字,顾云皓的眉头便蹙起来。他知道王大夫家种了十几朵罂粟花,专门用来做配药的,这点本是无可厚非。但他因有前世的记忆,知道这玩意儿可以制成毒品,心里难免反感,若是当做药来使,用得不当也会使人上瘾。
想他以前当特种兵,对于药物的使用慎之又慎。部队为了训练他们的身体素质,某些疼痛是让他们活生生熬过去的。
那些记忆虽还镌刻在顾云皓骨子里,然重生后的生活实在安逸,他也渐渐放松了身心。况且这头疼几乎是突如其来毫无预兆,他纵使想硬熬,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然虽疼得如同生生扒层皮,顾云皓也不想服那药物,就怕以后有了依赖性,怎么戒都戒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