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能别提那事么?”他抓着花斐君的胳膊甩得老高。
“别逃避,历史是真实的存在。”花斐君还是腼腆的笑,推了他一把,他没觉得自己使劲,但是花逸却往边上躲去,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泥坑里,摔成半个泥孩儿,溅了他一裤子泥汤,他一愣,没想到花逸能摔了,赶紧弯下腰准备给他拽起来,花逸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横着一抡,将弯腰的花斐君抡倒在他旁边。
“诶!”花斐君惊呼一声,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人就已经躺泥里了,他坐了一起来,一边甩着手上的泥巴一边看着花逸坐在他旁边笑的前仰后合。
花斐君用沾满泥巴的手在花逸脸上抹了一把,“还给你的,我见你第一面你就往我脸上抹口水。”
“你这反射弧够长啊,十来年才想起来。”花逸笑的更欢了,伸手捏了花斐君的鼻子,见他要躲,大腿一横,直接骑在他身上,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别动!”
捏了他一鼻子泥,还沾着泥巴在他左边脸蛋画三道,右边脸上画三道,一边画一边笑。
花斐君也不挣扎了,索性让他折腾个够,“好笑吗?”
花逸边笑边点头,“好笑!”
“好看吗?”
花逸不笑了,支撑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了好半天,“好看。”
花斐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也没顾得上擦脸,沾着一双泥巴手,捧着花逸的脸,学着他的样子瞅了半天,慢吞吞的蹦出几个字,“没你好看。”
“滚一边去!”花逸猛的推开他,站起来胡乱的甩着身上的泥,甩了花斐君一脸,头也没回的吼了一句,“快点走!老子要回家!”他用沾着泥巴的手摸了摸沾着泥巴的脸,靠,怎么这么烫,一会泥巴干了直接成墙了!
花斐君被他推的莫名其妙,顶着一个花猫脸跟了上去,怎么玩着玩着就反性呢,好好的发什么脾气。
俩人没直接回家,花斐君带他去浅河,就这么顶着一身泥回家,嫂子肯定以为俩孩子上学上傻了。
雨虽然停了,可是河水却变得比平日湍急,花逸本来就怕水,一看这小河流水哗啦的直响,更不敢上前。花斐君扫了一眼这只及腰身的河水叹了口气,“难道我要回去拿个大盆给你洗吗?我怎么把水给你弄到岸上去?”
“那就不洗了,淹死怎么办。”花逸脸一转,不看他。
花斐君走过来,牵着他的手腕,顿了一下,直接握住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拉扯着,“我不会让你淹着,你就是顺河冲到太平洋我也能给你捞回来。”
“捞回来尸体吗?我死了你多孤单。”
花斐君啧了一声,戳了花逸的嘴唇一下,“矫情。我和你一起死,行了吧!”
他觉得花逸根本不是怕他孤单,分明是死了还怕欺负不到他,所以一死也得死一对。
花逸僵硬的站在河边,踩着浅浅的水,任花斐君怎么劝也不肯往里走,反正只是洗掉泥巴,又没指望像蒸桑拿那么具体,花斐君三下五除二的扒了花逸的衣服裤子,连内库都要往下扒,花逸猛的拉住他的手,“干嘛啊小叔,我都多大了,这光天化日的,还能光屁股啊……”
花斐君一愣,低笑出声,他倒是忘了这茬,只觉得他别别扭扭的和小孩儿没两样。
看着花斐君在河里给自己搓衣服上的泥,花逸突然萌生一个想法:去***大学,去***城市。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小叔再也不用为了自己吃那些不该吃的苦,他们再也不用为了浮华的未来去奔波,日起而耕,日落而息,在山上放风,在河里洗澡,闲暇的时候背对着背晒晒太阳,只要勉强可以吃饱也行,就算只能娶到春妮儿那样的媳妇也行,就这么过一辈子。
就这么一辈子。
可是他不敢和花斐君说,他知道只要他开口,花斐君一定会答应自己,他从来都不拒绝,如果他说,小叔你去给我摘个星星下来,估计花斐君都会想着法的给他变个星星出来,或者变个猩猩也说不定。
他可以放弃这一切,但是他觉得花斐君是不想放弃的,他那么努力,一定是想有一天可以回到他曾经拥有过的生活,那般衣食无忧那般优渥阔绰的生活。
他们两个人,要么是放弃自己这份安逸的向往,要么是放弃花斐君华丽的梦想,要么,就分开。
他不要分开,不要花斐君失望,所以这份安逸的向往,是烂在他肚子里的秘密。
花逸撇撇嘴,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好男儿应该像花斐君一样,志在四方,可他的志,只在梨花寨上。
“小叔,你将来想干什么啊?”他用嘴角叼着根草,偏着脸望向花斐君。
花斐君没抬头,继续搓着衣服,只是稍微顿了顿,“没想过,你呢?”
“我啊?”他突然直了直腰板,很严谨的思考一番,“和小时候一样,当地主,收了莫尧他们家的地。”
花斐君笑了,“那我当农民,回来给你种地。”
“啧啧,这出息。”
“这出息怎么了,你小叔我,”他沾着河水抹了一把汗,直起腰看着他,“这叫目标明确。”
“您那目标是我这个拖油瓶吧,我要说我想当爹,你是不是都能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啊?”
花斐君愣住,别过脸笑了两下,“这个真不行,没那功能。”
“那要有呢?”
“生!”
临近黄昏的梨花寨,像一幅淡墨的画,炊烟袅袅,牲畜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