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个最不愿意的字眼从别人口中传出,严钧宇的眼眶里有泪水不停地打转,他倔强地嚷声道,“没有!我妈妈没有死!你们都是坏蛋!你们欺负我!”
“你才是坏蛋!我们都讨厌你!”
面对一张张充满着鄙视和冷眼的神情,听着那些刺痛自己心扉的字眼,严钧宇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哇”地大吼一声,冲出了教室。
肖泽凯在盥洗室里洗着勺子,听到外面闹哄哄的,还以为是小朋友们吃完饭开始说话了,也没在意。加上外面的雷声,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教室里发生的一切。
当他洗完勺子走回教室,却发现教室里的气氛很不对劲。更要命的是,严钧宇不见了。
肖泽凯心急如焚地冒着雨跑到花园里,终于找到了严钧宇。
这个小家伙在大雨中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石头凳子一角,犹如一头小兽般低低地哭泣。
肖泽凯眉心狠沉,二话不说,一把抱起严钧宇朝卫生室跑去。
“小肖,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卫生老师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吓了一大跳,赶忙开好暖气,帮着他一起把严钧宇湿漉漉的衣服剥下来。岂料这孩子一直在闹脾气,衣服湿掉了又难脱,折腾了好一会才给他换好干衣服,擦干净头发。
好不容易忙活完,等到对方不闹了,肖泽凯这才抱着严钧宇回到教室。
这个时候已经是午睡的时候了,小朋友们看到肖泽凯进来,立马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在得到肖泽凯扔过来的一记白眼后,他们都识相地闭上了嘴。
肖泽凯把严钧宇塞进被窝里,又替他把头发擦了又擦,这才放心地离开。
下午,严钧宇就开始出现头痛嗓子痛的感冒症状,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五。
肖泽凯给英姨打了电话,可电话那头没人接,无奈,又只能给严洛打了过去,同样也没人接。
肖泽凯和周琳商量了一下,决定先送严钧宇去医院看病。
排队,挂号,验血,看病,肖泽凯抱着严钧宇在医院急诊处来回奔波,一刻不停。
等配完药把严钧宇送进输液室里开始挂水,肖泽凯这才终于有了歇息的时间。
输液室里的人并不多,多半都是老人和孩子,隔壁座位上也有个孩子在输液,旁边坐着个女人,一看就是孩子的母亲。
“宝贝,饿了吧,妈妈给你买了煎饼,快点吃吧,”母亲一边说着,一边把煎饼掰成一小块,塞到了孩子嘴里。
那个孩子开心地吃着饼,喝了一口果汁,美滋滋地说着,“真好吃,我还要。”
“好,宝贝想吃多少都行,”母亲乐呵呵地又塞了一块煎饼,满脸慈爱,“慢点吃,别噎着。”
肖泽凯看着这充满着母子温情的一幕,几抹酸涩在嘴边悄然涌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小的时候,每次生病,母亲都会彻夜不眠地陪伴在身侧,一刻都不离开。
温柔的话语,轻柔的抚慰,片刻不离的守候,带着浓浓爱意的关怀,深深刺痛着肖泽凯的记忆神经。
深沉的哀逝,仿若天边滑落的流星般,在肖泽凯的眼中,一点点陨落。
☆、第十九章 天天生病了(2)
城郊的一个废弃仓库内,严洛带着手下几个兄弟查看新运来的一批货。
“洛哥你看,这批货可都是最新的,”胖子指着仓库角落的大箱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好不容易弄了过来,差点就被条子给盯上了,还好兄弟们反应快。”
严洛揭开大箱子,翻开层层的隐藏,漆黑乌亮的ak65重型机枪整整齐齐地平放在箱子底部,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架。
“洛哥,我说,现在这批货在我们这里放着,什么时候才能脱手啊?”
严洛吸了口烟,幽幽地说道,“急什么?货在我们手里,还怕让那几个条子给抢了不成?”
苏浩哲盯着走到箱子另一侧的严洛,“胖子,都这么多年了你这个毛躁的毛病还是改不了,要不是你这么不小心,怎么可能让人发现?”
胖子挠挠头,“哎哲哥,我也知道,可这打娘胎里出来的急性子怕是改不了。洛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胖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严洛眼神一暗,仿佛利刃般刺向那个张大嘴巴滔滔不绝的人。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严洛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眉峰陡然紧蹙。
“肖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天天发烧了,现在正在市立医院挂水。”
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严洛脸色猛地暗沉下来,“我马上过来。”
严洛挂了电话,声音有些急促,“阿哲,这里你替我看着,我去一趟医院。”
扔下这句话,他大力拉开仓库的门,宽大的背影很快融入了雨夜中。
“洛哥他出什么事了?”
胖子和几个兄弟见严洛匆忙离去的样子,多嘴地问了一句。
“兄弟们,我们继续,”苏浩哲牵了牵嘴角,盯着严洛离去的背影,玻璃镜片后面的眼神深邃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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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泽凯放下手机,注视着那个烧得昏昏沉沉的小家伙满脸通红的可怜样,有些心疼地低声叹了口气。
这孩子身体又这么差,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他这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