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窘迫境遇,他遭遇得也不是一两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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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阳又一次因为头破了,而躺在床上养伤,他脖子上的掐痕已经被医疗器材照射过,消失不见了,而他头上的伤,因为年纪还小怕影响免疫力和发育的缘故,不能使用镇痛剂和快速愈合伤口的仪器,所以他只得躺在床上等着伤口慢慢的自己愈合。
奥卡斯叔叔还没有来——
而安妮怕他无聊,则是在一旁拿着故事书给他讲故事。
正当这时,门外却传来了噪杂的声响,贺阳朝门外看去,但见狗腿子推着奥卡斯自门外走了进来,贺阳愣了愣才认出了狗腿子是谁。
他依稀记得这人前世是他祖父贺鲲的亲信,后来得罪了贺鲲,而被发配边疆。再后来的事,贺阳就不知道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这人后来好像在军中混得不错,就是后来贺鲲死了,贺家垮了,他也没倒下去。
“阿阳——”奥卡斯先发制人,将轮椅自己推至了贺阳床侧,握住了贺阳的手。他心里也很忐忑,但万幸的是贺阳见了他,没有再露出什么恐惧惊吓的神情来。
贺阳愣了愣:“.....奥卡斯叔叔。”
“祖父派你狗先生来看你了,你的伤还疼不疼,告诉狗先生吧。好让他回去禀报你祖父,让你祖父安心.....”奥卡斯悬着一颗心,轻轻拂过了贺阳的碎发。
在心下祈祷千万不要出岔子——
可行的话,他希望贺阳不要直接和狗腿子对话,就是有什么要问的说的也得经过他才好。
“狗先生好——”贺阳见状,当下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即装出了一副乖巧的小孩模样来向狗腿子问好:“我的伤已经不疼了,御医伯伯说,我很快就会好的,狗先生回去告诉我祖父吧,让他不要担心我......”
谁远谁近,他心里一直是分得很清的。
奥卡斯心下稍稍松下了一口气,贺阳回答得很好,他最怕的就是贺阳在这时候告状,贺阳这样的回答已是出乎他意料的好了。
“皇后陛下真是乖巧。”狗腿子看着贺阳笑眯眯的。
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他一刻不走,压在众人心上的大石便一刻松懈不下来。
“狗先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朕替你问阿阳。”奥卡斯的轮椅将贺阳床头的那个位置霸占得严严实实,半点也不肯让步。
他已是打定了主意——
不让贺阳和狗腿子直接对话了。
不想,狗腿子笑了笑,眯起了眼,却并没有理会奥卡斯这位君主,越过了他直接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弯腰将头凑到了贺阳床侧,问道:“不知道,皇后陛下头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你的祖父,我们迪亚斯的三军统帅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人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皆是将心吊到嗓子眼。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看向了床上年仅五岁的贺阳,奥卡斯党羽的人都怕贺阳年纪小会把事情全都兜出来,那么奥卡斯就完蛋了。
奥卡斯坐在轮椅上手心不自觉握紧成拳了,但面上却半点不显,状似温柔和煦的看向了床上的孩子,只轻轻朝贺阳叫了一声:“阿阳——”
他知道,指望贺阳一个五岁孩子不说实话救自己的可能性不大。
但到了这种时候——
奥卡斯也只能寄希望于贺阳,将他当做救命稻草了。
“是我自己不听叔叔话,偷偷爬梯子,从梯子上摔下来,在桌角上撞的.....”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贺阳奶声奶气的说道。
众人还来不及松下一口气。
狗腿子却似是不信的问道:“是吗?我看皇后这伤口怎么不像是这么弄伤的呢?看上去不太像是在桌角上撞的嘛?”
他在诈贺阳。
众人的心脏千回百转,还来不及放下,便又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贺阳会架不住狗腿子诱导把真话给说了。
贺阳天真而又无辜的看向狗腿子,说:“明明就是在桌子上撞的呀,怎么会不是在桌子上撞的呢?我就是在桌子上撞了头才会破,才会流血呀.....”
“是吗?”
贺阳肯定的回答:“是啊。”
狗腿子眸光深邃的看了贺阳一会,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
狗腿子许久没有再问话,就在众人以为逃过一劫,他不会再问了的时候,他却猝不及防的猛然对着贺阳问出了一句:“那皇后陛下告诉我?您头上的伤和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您的奥卡斯叔叔有关系没有,是不是他推得你呢?”
奥卡斯党羽皆是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般直接——
几乎道出了真相,在这样的窘况面前,他们的心跳都几乎要骤停了。甚至有不少人都已做好了就算拼死也要保护陛下,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狗腿子的念头。
就连奥卡斯拉着贺阳的手,亦是不着痕迹的不自觉一紧。
“.....奥卡斯叔叔”贺阳下意识看向奥卡斯。
看上去就像一副没听明白狗腿子在问些什么的模样。
奥卡斯的侍卫队队长见时态至此,当即对狗腿子拔刃相向:“放肆!我呸,你这条番犬,都在说些什么,竟敢质疑陛下对皇后不利!我跟你拼了。”
可在下一秒——
贺鲲派来保护狗腿子士兵的枪就抵上了奥卡斯的太阳穴,奥卡斯眼也不眨的任由他抵着,但奥卡斯亲卫队的人却是再没了和狗腿子叫嚣的勇气。
狗腿子浑然不管被抵着太阳穴的奥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