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鬼衍宫的黑衣人,已然将红鸾山庄团团围困超过四个时辰,从上午到傍晚,却是围而不攻。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群黑衣人来此,竟然只是逼问了一句,西湖十景宴菜谱的下落。他原本以为,这群穷凶极恶之人乃是为了他们红鸾山庄的四样至宝,西鸾镜、东鸾刀、南鸾佩、北鸾旗,他一直隐忍,也是为了爹爹临走前的吩咐,这四样至宝,此刻根本不在红鸾山庄!
大护法丞叔一言有失,泄露了西湖十景宴落到唐嘉棠手中,本是祸水东引的伎俩,谁知那司寇鄢离去之际,还是不解除红鸾山庄的围困,自家一脉逼至一隅,红鸾山庄近百年历史,从未如此狼狈过,若非为了顾全大局,哪里容得此等人捣乱?!
外面一样死寂,明显入夜,项靖辙不禁有些心烦意乱,不知道清晨便失踪的小妹项紫乔如今何在,是否安好,更是担忧唐嘉棠的安危,那个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男子,这一遭,是他们红鸾山庄对不起他了……
这一天的阵仗,乃是羞耻至极,让他根本猝不及防。
窄道上,豆大的雨滴不断滴落,司寇鄢冷冷打量这前来的一对年轻男子,颇不以为然,一个丝毫武功不会的厨子,还有一个看来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大内侍卫,哪里是他们这等江湖人物的对手,於是司寇鄢上前一步,厉声喝斥,“快点把西湖十景宴的食谱交出来,爷爷我饶你们一命!”
姬睿泱肩膀一斜,气势泄了泰半,歪歪斜斜道,“你们算哪门子黑道,做了这麽大的阵仗,就为了抢一个什麽破食谱?!”
唐嘉棠心细如发,却是发觉,这窄道四周的气机全部都在这些所谓的黑衣人掌控之中,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这群人所为西湖十景宴,不知是是否有为难红鸾山庄众人,他若知正是红鸾山庄出卖了他,不知作何想法,更不知这群人所谓为何,要知道,这份食谱可是他奉圣旨前来……
“废话少说!爷爷我说要就要!快点交出来!敢和鬼衍宫作对,哼,如同此树!”那司寇鄢倒是一派霸道作为,挥手一鞭子下来,路边一颗合抱粗的槐树,顿时碎裂当场。
“你说要,本大爷还不给呢!有本事,就来抢啊!”姬睿泱平生最不怕被人威胁恐吓,此番倒是上了瘾,比嚣张谁人能比过德晟王?!
“好,好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如此嚣张放肆,让爷爷我教会你名字怎麽写!”那司寇鄢性情阴狠暴烈,挥舞著长鞭便朝姬睿泱袭来。
然後下一瞬间,但见一阵凌乱剑光,砂石飞舞,转瞬之间,马蹄声嘶,众人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无法睁眼,砂石凌厉,触之剧痛,待到司寇鄢缓过神,就看见自己随身而来的宫奴们,横七竖八的倒地不起,颈间一道道凌厉的剑痕,分明是一击而中,再上前一步,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唐嘉棠二人身影,更是气得浑身颤抖,堂堂魔眼尊者,竟然被如此耍弄?!
“来人……给我……给老子追!!”
骤雨如注,正是逢魔之际。
夜色渐渐深沈,山林影影惑惑,似有鬼影,雨虽是停了,但是路上泥泞不堪,一路从杭州城向北疾奔的姬睿泱、唐嘉棠二人,总算是停了下来,那马虽是神骏,但也禁不起两个成年男子数个时辰的赶路,马蹄一滑,险些摔倒。
“小心!”姬睿泱翻身腾空抱起身体倾斜的唐嘉棠,自己却重心不稳的成了垫背,好在美人在怀,他也甘之如饴,两个人一路淋雨,早已是湿透,如今又滚了一身泥,怎麽看怎麽没有旖旎气氛。
“王爷……”唐嘉棠虽然遭逢大变,却是冷静异常,看看天色已经入更,这树林更是万籁俱寂,除了他二人似乎再无活人,稍微松了一口气,却是有些担忧起来,“不知红鸾山庄……”
“呸,什麽红鸾山庄,那骗你前去的侍卫可是红鸾山庄的人哦!输了斗宴还不甘心,竟然和鬼衍宫勾结抢回食谱,哼哼!幸亏本王守在你身边,否则你便是被人吃也还替人吐骨头!お-萫”姬睿泱恶狠狠的说道,心下却是一片瘙痒,如今美人在怀,粘腻的衣衫分明无法遮挡这销魂入骨的轮廓,他若还是男子,就应该,就应该在这幕天席地,直接剥光心仪之人,来一番天上地下干柴烈火……
思及此,姬王爷口角可疑的露出邪笑,忽然一声“阿嚏”,却是唐嘉棠寒气入侵,忍不住了。
“棠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追来的,前面似乎有个山洞,我们去歇息一下,然後生火把衣服烘干!”姬睿泱温柔如水,却是想著法子一近美人肌肤。
“哦!”唐嘉棠似乎还未从这一路变故中缓过神来,迟疑片刻,却是从姬睿泱怀中起身,率先朝那处山洞走去。山洞边,还应景的有一汪湖水,刚下过骤雨,月色却是宛如澄净一般,唐嘉棠忽然觉得身上一阵酸臭,生xìng_ài洁的他,却是丝毫没有避讳的,缓缓解开衣衫……
“嘶……”某位色胆包天心怀不轨的王爷,哪里料到此番香豔,刚拴好马,找了些潮呼呼的柴枝,就看到那边赤裸的白皙的背脊,在月色下显得如此魅惑,瘦削但决然不会让人觉得见骨的腰身,显得如此勾人心魄……不能再脱了,不能再脱了……
唐嘉棠脱到只剩一条亵裤,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这一路夺路而逃,除了随身而带的锦盒中装有西湖十景宴的帛书,连套换洗的衣衫也没有,如今一身脏污,只得就著湖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