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弋也来不及惊讶花裕如此料事如神,只是老实回答:“是……”
花裕的语气很平淡,但内容却像是在命令:“温弋,你明早还有课,该回寝室了。”
温弋仿佛才清醒过来,呼吸都变轻松了:“对啊……我,该回去了……”
温弋看着眼前吕蒙,突然就释然了,自己在期待什么呢?自己期待他,对自己抱有怎样的感情呢?几个月前,自己紧张又激动,第一次登上舞台,第一次被和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追到后台求联系方式的时候,第一次内心窃喜着,原来会有人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时候,内心怀揣着的小小期待——吕蒙,你快来看看啊,快来看看我,当初被你发了好人卡的我,可以很精彩的,不信你看看啊。
你看了,会爱上我吗?
可我现在,已经不期待了。
花裕又说:“我就是想打电话来问你,明天晚上想吃什么?”
温弋笑了起来,兴奋地回答:“烤鸡!”
花裕也笑:“好,明天你自己开车回来,还是我来接你?”
温弋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吕蒙,突然明白了花裕的意思,他也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于是顺势撒娇着问道:“你来接我,还是司机来接我?”
花裕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不就是你的司机吗?”
温弋对花裕的答案很满意,带着几分小骄傲:“我的司机,我明天下午四点十分下课,你不是还没下班吗?”
花裕却说:“上班能有你重要吗?”
温弋笑得更开心了:“当然没有!好吧,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前,花裕叮嘱道:“到寝室了给我打电话。”
温弋心里有点暖,却假装不耐烦:“好了好了,你们老年人怎么都这么啰嗦啊!”
花裕不满:“小屁孩,你信不信我明天让温恕来接你?”
温弋嘴硬道:“你敢?”
花裕笑道:“好吧,你挂吧。”
温弋挂断电话,脸上还带着笑,吕蒙问:“你哥吗?”
那一刻突然虚荣心作祟,也或许花裕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为了让自己在吕蒙面前挽回一点可悲的尊严,才故意那样和自己对话。于是温弋摇头说:“不是,是我男朋友。”
看到了,那瞬间他没有来得及掩饰的失落,然后勉强地笑了一下,说:“真好,他一定很疼你。”
温弋点头,说:“是挺疼我的。不好意思,我得回寝室了,我明早还有早自习。”
“吃了再走吧,点了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温弋摇头:“很晚了,回去太晚会影响寝室的同学,那个……”温弋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放在桌子上:“还是aa吧……抱歉,不能陪你吃宵夜了。”温弋没有留给吕蒙一丝缝隙,站起身来就要走。
吕蒙也赶紧站起来:“不用!我说了我请你吃的……那,明天我会去b大找付羲扬玩,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吗?”
温弋拒绝道:“中午不行的,我中午要去广播站。”
吕蒙微微一笑:“你还是没变啊,原来高中的时候广播站也全靠你一个人撑起来的。”
“吕蒙,‘你还是没变’,对我而言,并不是好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下一话下午四点!么么哒!
☆、第 10 话
周五上午温弋只有一节课,提前吃过午饭,十二点半以前就到了广播室,先花五分钟的时间把广播室打扫了一下,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到十二点半。
温弋这一届校园广播站招新的时候,就只有三个人报名,广播站的负责老师也说了情况,在b大,几乎是没有人听广播的,之前也就是随便放放歌,读读新闻,负责老师也就招新的时候见过一面,一学期到广播站不超过三次。另两个女生热情劲儿过了也变得敷衍起来,最开始还会来广播站,带着食物,迟到几分钟,到后来索性就直接不来了。
温弋雷打不动每天都到广播站,他已经习惯了,原来在高中的时候,温弋每天中午就耗在广播站,放自己喜欢的歌曲,念念自己最近读过的好文章,有时候甚至自己写了文章,随便编出一个笔名说是作者,朗诵出来——这些明目张胆的小心思,让人又兴奋又紧张,这种近乎自语自乐的感觉,温弋乐在其中,享受了很多年。
在高二分班之前,温弋和吕蒙并不是一个班,分班之后,每个同学要上台做自我介绍,下课之后吕蒙就来找温弋,问温弋是不是每天中午播广播那个人。温弋瞬间就小鹿乱跳了——这个学校,竟然,真的有人会听广播吗?真的有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声音,辨认出来自己吗?
对,这就是那个让温弋对吕蒙一见钟情的瞬间。
十二点二十九,手机的闹钟响了起来,温弋关掉闹钟,回过神来。对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那些好感几乎已经是自己凭空捏造出来的了,或许在那个时候,吕蒙只是随口问了问,表情也没有那么和善,他的衬衫没有白得发亮,阳光也没有正好,甚至可能是在一个阴天,谁知道呢,时间会说谎啊,它会把你的记忆杜撰成最理想的状态,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中午好,这里是b大校园广播站,我是温弋,感谢您的收听,希望今天对您而言也是幸福快乐的一天。”
温弋念了几条新闻,国际大局势,反对恐怖主义,南海岛屿争端。
然后例行公事到点歌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