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事,其实人界流传着不少故事。虽然版本不同,但是大多结局都是一样的。”他沉浸在回忆里,满是伤痕的手遥遥指了指前方,“但是结局都是反派一定都没有好下场,这个故事也是。混沌初始,三界刚刚确立,人界对天界却没有信任,反而追崇生来便十分强大的魔道。天帝在鹿源一战中身受重伤,后来天界组织反剿,一举攻破魔界,将反派永生永世的镇压,不得轮回。”
冉雍顿了顿,“这里供奉的就是那个反派的骨头。”
显然他的话里模棱两可,漏洞百出,但是蔺言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整个人都被眼前的骨骸惊呆了,那是一只已经完全骨化的雄性龙形。龙尾高高扬起保持着腾空的样子,龙爪将一支箭矢踩住,在往上的身躯和龙首却被雕成了人的样子,只不过看不清楚面孔,只是一块囫囵的石头。
看得出还不是一件成品,可是龙形周围压抑的气息仿佛都能让人听到悲鸣。
“那按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供奉的……是邪神吗?”
“是。确实是一个邪神。死而复生,生吃活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不住的往衣袖里缩着,周围的囚龙天柱乍然变得灼热起来,被绑住的龙身在上面翻滚烙烫、皮肉开裂。
蔺言看着他们从剧烈挣扎到奄奄一息的样子,几次想开口问冉雍。只是话到了嘴边看着冉雍难受的样子又把话都囫囵吞了下去。
石门中的温度越来越高,冉雍拉着蔺言穿过那只巨大的骨骸,面前白光一闪,他们赫然又回到了不知山下。还是一样的摆设,被烧得浑身焦黑的朱厌正和梅瓶哭诉他是怎么甩掉身后的冤鬼,又是怎么才千辛万苦回来的。
看到没精神的冉雍拉着一脸茫然的蔺言回来。
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声音尖利的穿透耳膜,伴随着的还有一种凄厉的嘶喊。蔺言捂住耳朵,或许是他们穿过的石门没有完全闭合,所以那些被囚住的龙还在悲鸣。
冉雍不发一言,他回头看了看身后,伸手一划顿时清净。
蔺言被他这样沉闷的态度吓住了,从冉雍身上散发出一种冰冷沉闷的气息把人压的喘不过气。他又恢复了那种颓丧到不惹人喜欢的样子,是他在石门中的哪句话说错了吗。还是说那里面的哪些东西引起了冉雍某些不开心的事?
不知山阴沉沉的炸起落雷,远处相连的山脉遥遥望去就像龙首腾起,这么说起来他们这里是不是也像一条龙脉。山上的荆棘被风吹得瑟瑟,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树也被吹得哗哗作响。雨点珠子似得落下砸在猩红色的泥土里,而远处的山脉也被冲刷着,有些不牢靠的泥土就被冲刷下去。
落地窗没有关严,有几滴蹦了进来,又冷又凉。蔺言看了看穿着单薄的冉雍,他从刚刚回来就没有再开口过,一直躺在卧榻上。
蔺言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冉雍留在他身上的气息起了作用。此刻屋里好像还有别的声音,是不同于龙首的威严正直,也不像梅瓶温润和缓的另一种声音。蔺言眨眨眼有点疑惑,难道他们这里还有别的东西?
“天辣噜,我们怎么落到这里来啦!”这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听上去像是个胆子略小的孩子。
“怕什么!都被封了几千年了,雨神娘娘也说了,让我们无论去哪都不要害怕。”这个倒是胆大,只不过见识过一把将怨魂拧成碎屑魂飞魄散的蔺言表示——你们雨神娘娘的消息好像不太准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