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第二天要还钱给王嘉木,可现在周阳根本没办法要到钱。想了很久,他只能继续求助诗晚了。
但白天两人也没法凑到一块去,中午诗晚下课,周阳那儿的小菜馆正是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下午周阳得了空,诗晚又得上课。左思右想,他还是晚上提早了一点回去,和张老秃请了个假。
张老秃一脸不满,嘴里嘀嘀咕咕叨念半天,估计转身就会去向吴淑芳告状。不过周阳也懒得管那么多。
诗晚唱歌的地方在青山镇最繁华的路段,那条街的一侧有着大大小小近十家酒吧,也因此被称为酒吧一条街。小城市的年轻人晚上闲着没事就喜欢去那儿逛逛,其实不止青山镇是这样,就连北京入了夜也是一片灯影奢靡。
周阳对这种地方不陌生,此刻他站在“终点”的大门前,望着字牌旁边的彩色霓虹,不禁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这家“终点”酒吧的老板就是王嘉木,也是诗晚现在“工作”的地方。
周阳没走正门,因为他知道绝对会被拦下来,毕竟现在的自己一看就像个学生。
循着记忆摸到酒吧后门,他偷偷溜了进去,走过地下长廊,再爬个楼梯就是化妆间。周阳在门缝里瞄了半天,化妆间始终空无一人,估计是正在外面唱歌。
“唱这么久……好想踹门直接进去……”周阳哀怨的挠着门,时不时偷窥一眼。
终于,化妆间有了动静。诗晚顶着个大烟熏妆走了进来,穿的也稀奇古怪。他一边把身上的黑色外套脱掉一边骂了几句脏话。
这位爷总算回来了……周阳耐心差不多耗尽,不过还是先轻敲了两下门,然后才露出了一个脑袋,接着他就看见诗晚从镜子里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也不和我说啊?”诗晚几步走到周阳身边,把人拉了过来。
“这不是来找你了么,正门看的严啊,我只好走后边了。”
诗晚蹙眉,有些疑惑的扫视了周阳一眼,“你变聪明了啊,还找得到后门的路。”
周阳后知后觉——是啊!貌似这辈子他还没和诗晚来过这间酒吧,怎么会认识路?这要怎么解释……
“诶,算了。”诗晚打断道,“我今晚都快被烦死了。外面几个*总让我唱些不入流的恶心歌,还拼命要我喝酒,我真想把杯子砸他们头上。”他像是非常厌恶,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但即使这样也没法让漂亮的五官失色半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连生气的样子都挺赏心悦目,所以才常常被骚扰。
不知为什么周阳突然有点想笑,不过他现在要是敢笑,一定会被对面的人狠狠削一顿。还是忍住吧……自己绝对不能幸灾乐祸。“那王哥现在在外面……?”
“交给他呗。”诗晚不在意的卸掉眼妆,“王嘉木是这儿的老板,这种事不是该做的么?”他唱歌的时候习惯画很浓的妆,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周阳知道,诗晚始终还是不希望被人认出来自己在酒吧“工作”的事情,会增加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他对诗晚的话有点不赞同,其实人家帮你收拾了很多烂摊子,你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是王嘉木在背后收尾。
“你还没说呢,今天到底找我干嘛来了?”
“哦,那个……就是昨天小乐看病的……”踌躇着开口想说明情况,结果王嘉木很不凑巧的进来了。
本来是想安慰一下诗晚,没想到竟然看到周阳,王嘉木也愣了片刻,“周阳?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 …… ……周阳无语了。老天你敢不敢给我正常一次!别整天没事这么耍着我玩了!
这下好了……干脆也别瞒了,直接说实话吧。周阳心一横,尽量让自己看过去诚恳一些,“王哥……那个,我本来说今天要还你钱的,你还记得么?”
王嘉木回忆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就为这个事啊,真没必要。”
“那不行。本来是说今天要还的,但是……我……遇到一点特殊情况,所以……晚两天可不可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阳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丢人啊……
诗晚这回也反应过来周阳到底为什么来找自己了,他哈哈笑了起来,“喂,你不至于吧!就那么二百块钱,还搞的跟天大事似的。我估计你不说人王哥都忘了。”
周阳明白这么点钱对诗晚和王嘉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王嘉木对自己真的很够意思,所以他才更不想欠这个人任何东西。
当一个人给予的恩惠本身就太厚重时,再增加哪怕一毫克份量的帮助,都会让自己坐立难安。
而周阳不愿这样。
王嘉木最初也和诗晚一样,抱着好玩的心思笑了一阵,可他很快发现眼前的少年好像是非常认真和郑重的说出了那些话。此时,他笑不出来了——
不要说两百块,就是两万块,二十万块,自己也能拿得出来。现在这个社会,说难听些,大多人不会计较这么点得失,更多人愿意用钱去买一个朋友,但是……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家伙却认真的让人不忍心开他玩笑……果然孩子就是孩子,总有暂时不属于这个社会的令人惊讶的一面。
周阳看王嘉木不说话,以为对方觉得自己在有意耍赖。但多解释也不是自己的风格,所以也只能沉默着。
“周阳。”王嘉木慢慢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今天是来问诗晚借钱的吧?”
他说的一针见血,周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