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为寻流沙而来，而后直言来意，彼时，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紧锁着她，不敢偏移半分，唯恐她会有什么不测。如今想来，那女人便是料准了这一点，因而昨日来的人是弄玉，而非夕言。

如今的他们，已不知该如何相处，他不敢贸然靠近，更不愿强自放手，是而，他们进退不得，无所适从。

……

悬崖绝壁之上，雾霭氤氲，晨光冉冉，纵是目不得见，笼罩于周身的温暖却也足够让她感受到晨曦的美好。

那场噩梦的尽头，是无边的刺骨凛寒，如今，寒意渐融，她终得一时的解脱。

她仅仅向身侧之人诉说了他该知道的一切，而那些该被掩埋的，惟愿其永不见天日。

值得么，韩非……卫庄费了一刻钟方得回转思绪，他料定了韩非之死乃是阴阳家的手笔，却从未想过，韩非若是想活，又有谁能轻易让他走上死路？

“……师父……他是自愿就死的。”顿了半晌，她续道：“如今你已然得晓一切，可作下最后的决断了？”

他声色愈显低沉，辗转予以许诺，“我答应你。”

“好。”她眉心渐舒，“接下来，墨家那边，只需要赤练便够了。”

……

自他们走出墨家据点，再到甘墨一人独回，期间仅过去半个时辰。

她方站稳脚跟，便听得一娇媚女声，

“卫庄大人呢？”

“他倒是没事，只不过，你快要有事了。”

赤练恍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她略为颔首作答，“两方合作，自当是各取所需，卫庄已然得到了他要的情报，而墨家要的，便是你的青麟火焰蛇。”

个中利害，无需重述，纵是再怎么不甘愿，两方亦不得不暂缓仇怨，携手御敌。

对于此点，在场诸人皆已心照不宣，互为默许。

然，偏就有位局外人受不得此种肃然氛围，遂非得将其打破不可。

“呜哇~~，墨墨，方才我险些便再也见不到你了，快让我抱抱，让我好生感受一下生命的热度。”话间便向着自己的目标人物生猛直扑而去，可惜，她未能如愿，只因，甘墨于转瞬间扬手相挡，将那欲深埋入她胸际的脑袋狠狠推离，“既然你对生命如此热忱，便请移步小圣贤庄，颜二当家卧房内，枕榻温存。”

“噗——”此刻，但凡举杯饮茶者，无一不愕呛一声，直将口中茶水华丽喷出，此中受害最深的，当属盗跖，以致其禁不住在心中大呼——这还是女人么？

“额……”夕言唇角不住抽搐，袭胸不成反被戏，久违了两年，墨墨的胸似乎愈发香香软软了，唔~~，张良那家伙怎就这般有福哩……本姑娘真真是不服啊！

实则，真正有福的是将来的某两位小哥，届时，已为人父的某人亦只有被儿子踢蹬着壮实的小腿，生生踹下床去，继而直瞠起双目以表燥郁，可悲的是，直至末了，他也唯有忍气吞声，一边干看着的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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