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门、飞仙门、丹阳派、天水派、青霞派,俱是名震一时的门派。五位掌门也皆是江湖有名的高手,但是就因这一个回合,他们就明白自己与场中这一对璧人的差距犹如天堑。他们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羞怒之感,接着慢慢酝酿,越来越盛,逐渐生出悍不畏死的气概。
五人好似约好一般,纷纷纵身出手,颇有无畏之勇,而门中弟子和江湖游侠,皆一拥而上,杀招齐出。龙门传人又如何,魔教天师又如何,就算你武功再高,可在群雄面前毕竟独木难支。他们的眼中闪现出莫名的狂热,是侠义之心?是仇恨之心?还是嫉妒之心?就无人可知了。
刀光剑影的围困中,浓烈的杀气笼罩两人,似乎月光也在兵器的寒光中黯然。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以众凌寡非名门正派或正人君子所为,在这一刻,每一个人都打算借着众人之势解决独自难以匹敌的两人。
张元宗牵着巫千雪的手,在席天幕地的攻击中从容踱步,潇洒以极。他单手或挥或弹,剑气凭空射出,虽没有多大的阵仗,却是恰如其分,显得淡定安然。巫千雪的心是如此的安宁,那只温暖有力的手,给予了她莫大的力量,有他在身边,还有什么不能坦然面对?
两人似乎不是面对一群杀气腾腾的高手,倒像是在花前月下散步谈情。剑气若夜晚的微风,在美丽的月光中吹动柔软的轻纱,而银针若是夜色里飞舞的流萤,给夜晚添了几分纯真和梦幻。
然而,所有出手的人皆是一脸慎重,感官都调整到最敏锐的状态,在他们眼里,那剑气是当世最厉害的利剑,那银针是当世最恐怖的暗器,稍一疏忽只怕会命丧当场。另外他们心中存在隐秘的侥幸,张元宗同巫千雪既已言明不杀一人,或许他们能够幸运地占到便宜。
雷钧天频施杀招却徒劳无功,狼狈之余心中越发悲愤莫名,他状若疯虎,连连大喝,一把赤焰刀劈斩之间,刀气骄纵,霸道异常,临近众人纷纷避开,不敢靠近。张元宗眼中露出一丝赞意,一派掌门果然有独到之处。
若是一味的手下留情,这场围杀不知何时才会结束。张元宗对着雷钧天微微一笑,雷钧天没来由的心中一凛,只见他手掌一翻,轻易击退了十几把刺来的剑,倏然向雷钧天欺身而来。雷钧天大惊失色,赤焰刀七招化为一招,将身前空门死死封住。
张元宗牵着巫千雪挥退众人,刹那间就闪到雷钧天身前,他无视赤焰刀上泛起的炽热锋芒,右掌犹若神龙摆尾,轻巧地印在刀身上。雷钧天惊疑莫名,他的赤焰刀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凶器,谁知张元宗竟舍本逐末,以一只肉掌与刀相对。
还不待反应过来,他只觉汹涌之力猝然传来,手臂一阵震颤,经脉酸麻不已,赤焰刀兀自被击偏数尺。他心中五味杂成,自己堂堂一代掌门,成名三十载,刀上的修为火候竟在这个年轻人面前如同儿戏。
接下来,他连感慨黯然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张元宗一掌卸了他的攻势,并未就此打住,那只手掌像一阵风没有停止的脚步,蓦然印向雷钧天的胸口。雷钧天的身形本也在飞退当中,可是怎么也及不上那只手掌的速度。
别看他昂藏男儿,在这一掌的面前,却似罗网中的麻雀,无力回天。他心中默念,那是怎样的一掌,恰似碧海波涛,风息蔚然,怎会有人能够逃避得了。雷钧天没来由的一阵失落,那种竭尽全力之后的无功,让他一阵无力颓然。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张元宗一掌印在雷钧天的胸膛上,胸骨碎裂的声音砰然作响,惊得众人牙关一酸。雷钧天只觉自己像一条晾在烈日下的鱼,浑身干涩剧痛,窒息憋闷。他在惊愕的目光中轰然倒地,口中的鲜血汩汩流出,洇红了一大片,群雄的内心也跟着垮塌了一大片。
张元宗心中暗笑,这虚张声势的一招,倒真是极具震慑力,令在场众人心惊胆寒。不过,雷钧天看似被伤得几乎要一命呜呼,实地里张元宗拿捏得当,只击裂了他的胸骨,肺腑却丝毫无伤,可是在他人看来只觉张元宗动了真格。
张元宗不再去看雷钧天,随意地对巫千雪道:“下一个,飞仙门。”巫千雪心中了然,玉臂优雅挥起,银针攒射而出,如天降流星,顿时一大片纷纷着道,银针入体,瘫软在地,失去了出手之力。张元宗身影飘飞,霎时间就到了飞仙门掌门柳月天的身前。
柳月天听闻张元宗言语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见对方来去好似入无人之境,转瞬间就到了自己身前,他惊惧之极,也憋屈之极,于是痛定思痛,生出同归于尽的心思。飞天剑仿佛天花乱坠,耀眼非常,柳月天不再顾忌自身安危,满脸尽是狰狞猖獗之色。
那一剑的光华脱手而出,化作最为惊心动魄的杀招。所有人皆瞪大双眼,这风驰电掣的一剑,这汇集柳月天毕生修为的一剑,破空之声刺耳,凌厉之势惊心,果真是不同凡响。虽知张元宗修为通玄,可是这一剑又岂是好相与的,他们猜测着,期待着,憧憬着。
张元宗不躲不闪,身躯更是向前移了几尺,迎向那惊艳的飞天一剑。他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只锋芒毕现的剑。顿时光华萎靡,杀气化为虚无,柳月天疯狂之色犹在,却已是心如死灰,这个年轻人的恐怖令人绝望。
飞天剑在张元宗的手中突地旋转,剑尖直指柳月天,内力运集手掌,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