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繁突然自嘲一笑,感叹道:“说白了不过一个无绝对实权的皇帝啊。”父皇果然还是最疼爱他的这个弟弟,否则皇权唯一人掌之,岂可旁落?偏偏安晟重情重义,有帝王之才无帝王之心,父皇看得够远,就是担心安晟一身本事和众多拥护者会被皇权所不容,才将整个夏国军权交给了安晟。兵权在握,谁敢动他,谁能动他?
李德心明,“陛下,太子殿下他聪颖,定是明白不是陛下狠心,是陛下无法不给平成王一个交代。”
“祤儿,他可还好?”安漫言语里无不透露着丝丝惦记关怀。
“奴才按陛下的吩咐交代下去了,太子殿下衣食无忧,只是……郁郁寡欢,身子一直不太利爽。已请过太医,太医说是心病。”
安繁叹息,驻足望向西面的禁宫,随即转身原路返回。
李德赶紧跟上询问道:“陛下不去看看吗?太子殿下他日日念着陛下啊。”
“朕去也不能改变什么。再,等等吧。”安繁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冰冷。
柳下智那日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利用四子分兵权。安子懿是个罪子,有皇姓却没有皇族的身份,他没有安晟那样深得民心,亦不如安晟在军中那般根深蒂固。平成王深觉亏欠他这个孩子,只要让他建立功勋,再赏赐他部分兵权,想必平成王也不会拒绝。
确实不错,即使安姓死绝也轮不到那个罪子立足皇位,更何况那人还未必活得过而立之年。
张变来到望曦阁找到子懿的时候,子懿正凭栏眺望远处云雾缭绕的青山。一袭白衫,袖摆压过些银丝,显得清贵而淡雅。
“啧,少年风华初成,英姿勃发啊。”
子懿淡然回首,看到张变,笑了笑。
张变背倚栏杆两手展开搭在栏杆上,玩笑道:“这功劳全到我头上来了,你郁闷?”
子懿回望远处如墨画般的风景,半晌才问道:“张变,什么时候去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