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门板,我轻轻地敲着门,里面却传来了欢呼雀跃之声,大抵是误把我当作李翔宇吧。
“你终于来了!”随着一个兴奋的声音,门开了。当梁艳看到我时,脸上的表情蓦地凝固,“张鸿?怎么是你?一年都难得来一趟这的人,今天怎么就来了?这刮的是什么风呀!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阴阳怪调,语气中尽是不满——也许三年前我和陆子梅的那场争吵,至今让她耿耿于怀。这样看来,她倒真有点陆子梅的遗风!当年陆子梅为了把我弄进文学社,也是使尽各种手段,最后被我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就当着梁艳的面。
原来李翔宇和我这么像!恍惚间,我突然又找到了我和李翔宇的一个共同点。只是,李翔宇能像三年前的我一样,顺利摆脱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人么!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我!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此刻你面前我的绝对不是最讨厌的我!”虽然人家并未请我,但我却迅速闪进了办公室,在办公桌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东、卢敏正在审稿,而李月则在录入文字。办公桌上很凌乱,到处都是别人的投稿。在那凌乱的稿纸上,几张手绘的“寻人启事”很刺眼地躺着。
一杯茶出现在我面前,接着便是梁艳那似笑非笑的脸:“人生苦短,光阴金贵!您这样的人都往我这跑,看来确实是件挺重要的事。不知有何赐教,小女子我愿洗耳恭听!”
“牙尖嘴利的丫头,非得这么刻薄么!今天我来这,不是你请我来的么?”
“我请你?”梁艳以一副夸张的表情表示着抗议,她绕着几位社员走了一圈,故作询问,“她说我请他来的?你们相信么?他是什么主,你们知道么?三年前陆学姐为了邀请他入社,可是颇费心思,又是哄,又是赞的,只差没给他下跪了。一个女孩子做到这份上,稍有绅士风度的男子都该接受了吧,你知道他怎么做的?他居然爆粗口耶——这么牛高马大一男人,居然对一个弱女子爆粗口,只差没动手打女人了!这样的主子,你们说我敢惹么?”
那义愤填膺之状,很快就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不平,战线很快就统一起来。大家都对我虎视眈眈,目露精光,好似我是来砸场子的,恨不得把我吞掉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是来砸场子的!
“听你这么说,我都快讨厌那个人了。那个人真的是我么?人家陆子梅都没这样评价我,你激动个屁呀!我啥时骂她了,不就说话声音大点了吗?好吧,就当我骂她了,又能怎样?三年都过去了,还记着这茬,你心眼也忒小了吧!”
我一直以为那件事在三年以前就解决了,没想到只是在我这儿“解决”了,在她们心中依然悬着!原来,有些事情我们总以为已经结束,而它却始终停在“待续”的状态。
“小心眼?”梁燕极尽做作与夸张之能事,“我那只不过是小心而已。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在你小子这里再栽个跟头!就这么个烂仔,居然还有人暗恋,真搞不懂兰兰!”
最后一句,她说得极轻,但我依然听见!或许是张兰有和她聊及我,说起她暗恋我的事吧。死丫头,既然那么讨厌我,当初张兰暗恋我时,干嘛不拦着?
我以为事情会朝着“为什么是她请我来”的方向发展,没想到最后却发展到这步。望着“寻人启事”上的那句“若有提供知情者,必当重酬”的语句,我不禁露出无奈的苦笑——原来还想幽默一把的!
“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形和三年前很像么?今天的你就是当年的陆子梅,李翔宇就是当年的我。三年后,你对我依然如些愤慨!我不希望三年之后,这里在场的孩子对李翔宇也这样愤慨,所以,我来了!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既然有过前车之鉴,那为何还要去犯同样的错?”
“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卢敏见梁燕窘迫,连忙解释,“就是希望能和李翔宇谈谈。我们觉得他真的很有才……““你们觉得?”我打断了她的话,“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么!我初三那年,还是初秋时分,天气也并不冷,很多孩子都只穿了两件单衣,但有个同学却穿上了厚厚的毛衣。众人都嘲笑他,他只好把脑袋埋在桌子里。我说,你又不是傻瓜,为什么穿这么厚的衣服,你知道这孩子怎么回答我的么?他说: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妈不知道呀!她总觉得天气冷,非让我穿不可!兄弟姐妹们,有一种冷叫做‘我妈觉得冷’!在李翔宇面前,你们现在扮演的就是这种妈妈的角色!他已经是成年人了,他想干嘛,难道他自己不清楚么?”
“除了‘有一种冷叫我妈觉得冷’,还有一个名词叫做‘知遇’!”卢敏连忙辩解,“发现他的才能,重用他,这难道不是一种美德吗?他现在拒绝,或许只是他没有正确认识自己而已。也许在我们的劝导之下,他就想明白了呢?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非李翔宇,你又怎能代李翔宇来做决定呢?”
她振振有词,不愧是文学社的成员,文采斐然!我被呛得无话可说,是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是李翔宇,即使我再像他!
“李翔宇是不会来的,你们不用再等他了!今天早上,我们一起来上的学。他已经看到那张‘寻人启事’了,但却只是淡淡一笑。他就一个这么低调的人,也是这么一个有主见的人。既然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