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下。自那日在江南西醉酒后,张兰很少主动提及李翔宇,没想到今天倒放开来了。真没想到,我们几个人当中,最早释怀的居然是张兰,而最不能释怀的应该是刘磊吧!今晚,刘磊必然前去,他又会说些什么呢?
最近在《时尚潮流》兼职,觉得自己知识浅薄,甚是力不从心。好久才来图书馆充一次电,没想到居然也能遇见熟人。
来还书的张兰看见我,忙移了过来,压低嗓门:“晚上九点,张记,不见不散哟!”
我连忙点头——李翔宇都去,我肯定是要去的!
这一天,我好像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九点,不见不散”!每个说这句话的人的脸上都露出喜悦的表情。是呀,付出就会有收获,收获了自然就会觉得幸福。
晚上九点。张记大排。
昏黄的白炽灯下,暖着氤氲的氛围。七八张圆木方桌横在开阔的平地上,清一色红得醒目的塑料椅子密密麻麻、挨挨挤挤地摆着。熙熙攘攘的人们围坐在一起,举着酒杯,大声吆喝着。行酒令的行酒令,聊天的聊天,嘈杂而热闹。
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的大师傅,起劲地翻炒着杂烩饭,间或一把流下的汗水。煤气吐出的火舌映照着他古铜色的脸,显得更加粗犷。案头上那把入木的菜刀和挂着的烧腊,一样泛着油腻。
就是这样一个街角旮旯,常年经久地保存着街坊四邻的真情。而今,这群外来的学生也喜欢上了这廉价而又温暖的地带,给了他不一样的风情。这里,常常有三五成群的学生来谈天说地,青春飞扬。
“发什么愣呀,张鸿,快来!大家都来齐了,就等你呢!”梁燕见我姗姗来迟,忙迎了上来,“迟到,该罚!先罚三大杯!”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要把我吓跑么?”
“想跑,已经晚了!张兰,快给张鸿满上!”
我屁股刚挨着凳子,张兰的酒就递过来了。我正自踌躇,众人已经开始起哄,大声喊着“走一个,走一个!”我颇为无奈,只好一饮而尽!这前一杯刚放下,李月的第二杯又马上来了!
“你们几个,这么灌我,难不成是想趁我喝醉,好劫色?让我先吃几口菜!”我忙挟了几口菜,垫垫肚子。不待我细细品尝,李月的第二杯酒已经到了我的眼前,我只好又一饮而尽。
“这里美女如云,有李月、卢敏、陆姐,我最丑了,说吧,想让谁劫色?我们今晚就成全你!”梁燕说起浑话来,大大咧咧,完全不似一个女孩子。可我分明听她提及陆子梅,但是陆子梅并不在呀,只是旁边空了一张椅子,多了一副碗筷而已。我正自纳闷,那陆子梅从旁边的商店钻了出来,手上握着几瓶天地一号。
她居然来了!这明明是文学社社刊问题胜利解决的庆功宴,与她何干?
“来来来!张鸿,还有这第三杯!”我正自纳闷,卢敏的第三杯酒已经到了我面前。
“没你们这样灌的!再喝,他一会可得让人扛回家了。这杯我替他喝!”李翔宇怕我喝多,忙充当黑骑士,替我挡酒。
李翔宇一把接过酒,正欲喝,却被刘磊一把夺过。刘磊瞪了他一眼:“你又不能喝酒,逞什么能?”说罢一饮而尽,“罚酒就到此结束吧!再罚的话,这酒都让他喝光了,我们喝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