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悲的女人,自己被别人卖了,居然还乐呵乐呵地帮别人数着钱!
“人家那是亲妈,当然搞得定!”我一肚子火,却也不好发作,只好自顾自地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她听得不甚清楚。
“我说,杨姐是梁燕的妈,人家那是合起伙来玩你呢,你还感恩戴德,你傻不傻呀!”见她再三追问,我终于发火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出了真相。
“你神经有问题呀!她妈我见过!都三年了,你还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男子汉,大丈夫,连这点事也放不开?你的胸怀哪去了!张鸿,还记得李翔宇说过的话么?他说大学就是用来认识未来几十年里最重要的朋友的,学会分辨哪些人一辈子也不会放手,哪些人一辈子也不会交往。陆姐,我觉得她是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放手的人。在我心里,她和你、和李翔宇同等重要,我不许你诬蔑她!”话完,她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真是一个不会识人的傻丫头!陆子梅怎么可能是她一辈子也不该放手的人,应该是一辈子也不交往的人才对!
我有些心烦意燥,背着吉他去了古枫树下。枫叶红艳艳,如丹似火。枫叶落了,铺满一地,一层裹着一层,用它柔软的身子裹着这一季的绚烂。秋风乍起,摇落一季华美,摇成一篇诗,醉成一壶酒,品成一杯茶。
张兰踏叶而来,与我比邻而坐。她望着蓝天白云,又瞅瞅我抑郁的脸,抚一弦我的吉它,发出清脆的声响:“怎么,这是寂寞了么!这么多愁善感!”
我微微一笑,抚琴弹唱,清音悦耳,和着叶语,伴着风鸣。那一刻,我觉得心也渐渐澄静下来。
晚上,送李翔宇去打工时,我和他提及此事,他居然忍俊不禁:“傻瓜,早就和你说过她听不进了,还不死心!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呀!”
“我只是一时嘴贱,没管住自己的嘴罢了!可是,翔宇,如果朋友误入歧途,而我们却不提醒,那还是朋友吗?”靠窗而坐,望着街上渐起的灯光,我心摇曳。
“按理来说,朋友误入歧途,那自然是要帮的,但是也要讲求方法。像你那样莽撞,帮了也等于没帮。好困,我靠着你睡会儿!到了,你记得叫醒我,千万别再像上次那样坐到终点站了!”他说着打了个哈欠,靠着我的肩膀睡了起来。
车内的人渐多,他伏在我的肩头,但人们并没有人因为两个男人相互依偎而给予我们多少关注。他呼出的热气在我耳畔萦绕,耳际就好似有一只虫子在爬,痒痒的,这“痒“沿着脖子一直往下,直爬到心头。
看着他性感的嘴唇,我微侧过头,俯下身体去,想亲吻他。对于同志的身份,我并不介意;对于别人异样的目光,我也并不在意。这一生,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我的爱情能在别人面前光明正大的存在!
“滚回去!再靠过来小心我阉了你!”离他还那么远,可他却似乎已经发现,虽然他依个微闭着眼。可能是感受到了我呼吸的气息。他如此气定神闲,慢条斯理。
我只好正襟危坐:“你不是睡着了么?”
“开着天眼呢!和sè_láng同座,能不长个心眼么!这年头,要防盗防火防张鸿!”
“原来我这么可怕呀!”这小家伙,真可爱!
他好似真的累了,打了个哈欠,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又沉沉睡去。
送走李翔,走出肯德基店的时候,发现大门口,他们挂着招兼职的海报,略作思索,记上心头,我便离去了。
晚安,翔宇!晚安,这躁动不安的城市!晚安,那些当局者迷的人们!
自那日后,梁燕看我的眼神有些变了,和陆子梅走得更近,好似在向我挑衅!见鬼,这关我什么事!
那日,在校门口看见陆子梅,她居然主动拦住我:“听说你在梁燕面前说我的不是了?我说张鸿呀,都三年了,你还记恨我?多大点事呀,你还想念我一辈子不成?你知道的,我对你一直心怀善意,不然,学校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