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面无表情道:“那就闭嘴。”
刘彬之红着脸连连点头。
刘彬之为了以示自己的大度,拍着胸脯道:“用不用我命人去把那个小太监叫过来?”
刘御歪着脑袋笑了一下:“不妥,这里比花鸟司还偏呢。虽然明眼人都知道是皇爷爷爱怜我们姐弟,才选了这么一个僻静之所,但是一个刚入宫的小太监毕竟眼皮子浅。万一他嫌弃我们姐弟无权无势,再慢待我弟弟怎么办?”
他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扭曲的,带着一股子阴恻恻的鬼气,但是假笑的时候却很自然,不过是微微一笑,灰蒙蒙整个居室却都亮了起来,整个人漂亮得像是会发光。
刘彬之看呆了,在心中翻来覆去把这句话在心中念叨了半天,发涩的大脑才算是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讷讷点头道:“玉堂妹无需在意,堂哥会派人守着这里,他要是不肯真心实意伺候堂弟,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他说到前面的时候还是很羞涩的,但是说到最后一句,脸上却覆了一层寒霜,一点也看不出来七岁孩童的天真。
“那不好,让别人听了,岂不说是我慢待了他?”刘御故意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语调放得比平时更慢,“我倒有个法子,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刘彬之一头热血全冲到了脑袋顶上,毫不迟疑地点头:“玉堂妹只管说就是,但凡我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绝不推辞。”
刘御木着脸没说话,扫了一眼屋子里跟着的几个仆从,刘彬之毕竟是皇宫里长大的,还算有点心眼,立刻对着跟班开口道:“我跟堂妹堂弟有些话要说,你们先下去。”
刘御这种时候才看出来他有点脑子,半低着头等人都走了,才慢吞吞道:“我想着,在花鸟司的差事清闲,总比来这里照顾我弟弟要好,他必是不肯的。还请你找些人去教训教训他,到时我再命人去把事情跟皇爷爷一说,他必然是欢天喜地过来伺候我弟弟,也省得他有二心。”
刘御说完就觉得悲怆无尽,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需要借别人的手来施恩,要不是王狗狗确实有几分天赋异禀,他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劲儿。
他得慢慢来,万一自己动作太急了,让刘义隆发现不对劲,一个王狗狗还好说,就怕不好让刘义隆解释自己为啥会这么早熟。一个不巧老头子起了疑心,那就麻烦了,得不偿失。
刘御性格并不算好,他很张狂,但是关键时候却愿意小心行事,更何况现在这个该死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刘彬之掷地有声地答应了,喜得屁颠屁颠离开跑去嘱咐他的仆从们接下来要摁着花鸟司一个叫王狗狗的小太监可着劲儿欺负。
刘御没管他,反而扭头对着刘子业的奶娘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到时候见了王狗狗,闭紧你的嘴巴。”
奶娘一脸惊恐连连应是。
刘御挥了挥手,意兴阑珊地走了出去,也没在意身后刘子业的哭声。
刘彬之此时已经跟下属吩咐完了,凑过来殷勤道:“玉堂妹,差不多到开宫中宴的时候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刘御微微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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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端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扫视着上首的男男女女,从他们彼此的交谈中确定身份,把他们的脸跟苏涛先前收集的资料中的记载一一对上号。
刘宋皇室都是老婆孩子一大堆的主,出席宴会的人着实不少,这是一项挺庞大的工作,而且有很多人离得太远,听不清楚他们的谈话。
刘御再次想起了王狗狗的好处,这要是有他在,帮忙探听,今天一天就能把这么多人记得七七八八,只可惜没有,刘御伸直了耳朵,也就只能把就近的人记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都城建康正式露面,只可惜一个武陵王长女的分量太轻,他年纪又太小,没有人真摇晃着酒盅过来找他麻烦。
往往是大家伸脖子一看,哟,真漂亮的小姑娘,多看几眼,也就把注意力转移了。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听到别人对他的称呼才能够鉴定,比如说坐在左边最上首的那名看起来三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打扮与众有别。
古人秦汉前以右为尊,而后改为以左为尊,有“虚左”之说,那么这位座位尊荣程度仅次于刘义隆的男子,应当就是传说中的太子刘劭,也就是刘彬之的父亲了。
刘御正盯着刘劭看,他能感觉到刘劭正在心烦意乱中.
☆、去函武陵王
刘义隆并没有在宴席上待很久,他是开宴时姗姗来迟,吃了半顿饭摸着肚子说饱了,转头率先走了。
刘御看他步履蹒跚的模样,身体确实不太康健,对于今年也老大不小、长子都快生孩子了的太子来说,本来应该是好事儿。
但是刘劭一丁点也没有表现出来高兴的模样,反而整个人一直抑郁地低着头,席间还被刘义隆指着骂了两句丧气。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天家父子是天生的敌人,皇帝老子跟自己长大了的儿子很容易反目成仇,尤其刘劭还是太子,是最接近皇位的人,爷俩就有些不大对付。
刘义隆这几年身体日渐差了,他也是五十岁的人了,放在南北朝也算长寿,眼见几个大点的儿子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刘义隆自然就要找点太子的茬出闷气。
刘劭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