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落在地上时,屁股的疼痛让唐奈百分百确定自个儿肯定是没有死了。没有死自然要挣扎着坐起来,毕竟他还不知道姐夫是什么个状况。
眼前逐渐清晰,似乎有好几个人影在晃动,唐奈努力眯缝起眼睛,正试图看清他们是谁,一束狼眼手电的强光就照了过来,几乎把他照成了个睁眼瞎。
“钱包你有病啊,快把灯给熄了!”
这个声音是洋葱的。唐奈听到她的声音,就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幻生门还是很有职业道德,没有骗人,真的把他们都安全送出了。
然而人放松了下来,被手电强光照过的眼睛立刻就又酸又疼,眼泪珠子不争气地就啪啦啪啦地一个劲儿往下掉。
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听声音是钱包,钱包揽住他的肩啧道:“我靠,奶糖你哭什么啊,你姐夫欺负你了?”
唐奈心道放屁!还不是你给拿手电照的!
这边正亲切问候着钱包的姥姥,顾陵走了过来,这家伙比较有范儿,落地时是单膝跪着,一手撑地的,十平八稳,就像是自己跳下来的一样。
唐奈眨巴了半天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就往四周看看——刚才的传送门已经消失了,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室里,其实这已经不能被称为“石室”了,看起来就跟世界杯足球场一样大,整个穹顶都是封闭的,只有最上面留有一个非常小的孔洞,光线幽绿,应该就是幻生门所有山洞的共同传送口。
钱包和洋葱都在,那些新疆人却只剩了三个,其中一个还挂了彩。左手不知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人昏昏沉沉的,只剩了一口气,另外两个正在给他做紧急伤口包扎,否则非得失血过多而死。
“这里就是大祭坛内部?”唐奈揉着酸疼的臂膀,有些费力地站起来,“靠,这是怎么建的啊,好像在山体内部,把整座山都挖了,只剩了个空壳。”
洋葱撇撇嘴:“还不止这些呢,更古怪的还有,一会儿你起来,在这里绕个圈子四处看看,保准有你惊讶的。这地方悬乎的很。”
唐奈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着洋葱说的,绕着巨大祭坛的内部走了起来,打量着这里的细部景象。这一打量可不得了,只见偌大的洞壁外面还浇淋者一层极厚的冰,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冻得和石头一样了。透过冰体可以看到洞壁上面都有着非常阴暗,栩栩如生的壁画。
壁画的内容十分诡谲,首先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些人的肚子都是空荡荡的,好像被人掏干净了似的。唐奈一路看过去,见到一些十分真实的古人的生活场景,从舞乐,烹饪,嫁娶,到死亡。这些都还能看得懂,再往后面的就全然不知所云了,有的是两具尸体拧缠在一起,绕的和麻花一样,有的是一个缺少了□官的□男尸,还有的是尸体的胸口被剖开,露出里面的心脏……诸如此类的主题很多,唐奈猜想也许记述的是古龟兹相当变态的祭祀方法。
可是越看下去就越觉得不对劲,因为最开始那些舞乐庖厨的壁画中,其人物都是着兽皮兽毛,梳着繁冗的古龟兹发辫,然而越往后看,那些人的装扮就越奇怪,甚至开始出现了半边脑袋被剔了毛的满清男人——这些人物无一例外,都和活人身高相等,简直逼真地可怕。
“我靠!”当手电光扫到最后一段壁画上时,唐奈整个人都僵住了,犹如当头被泼了盆冰水,鸡皮疙瘩刷的就窜了起来——
只见最后一段壁画表达的是几个男人肚子被蛀空的场景,吃空的腹腔里密密麻麻结着一层肉色的虫卵,这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最令人震惊的是那壁画上的人,竟然长得和刚刚那几个死去的新疆小伙子一模一样!
洋葱在这时走了过来,吸了口烟,对唐奈说:“你看明白了没有?”
这还用问?当然看明白了,那龟兹国的国人都是变态啊!
洋葱轻轻敲了敲冰面,说道:“这些,其实不是壁画,而是真正的尸体,被冻在了冰里面。”
“不可能!”唐奈道,“那么大一具尸体,怎么可能运得进冰层里面!”
“不,这是可以做到的。”洋葱说着,指着其中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正是之前被幻生门吃的只剩下骨头的新疆人,洋葱道:“你记不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唐奈说:“当然记得,他是被虫子啃光了血肉,死在幻生门那里的!”
“这就对了。”洋葱说,“你想想看,他已经被虫子啃光了血肉,照理说只剩下了骨头,但他的尸体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
“答案很简单,那些虫子吃他并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产卵。”
洋葱说着,拿手电照了冰面,让唐奈靠近去看,只见冰面上有很多非常非常细小的钻孔,用肉眼不仔细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我想,那种虫子应该是长期住在这块冰层里的,它们的形体微小,可以通过这些细孔钻入冰体。”洋葱说,“我猜测它们是按照极为精密的分工去啃咬分解尸体的,就像蜜蜂筑蜂巢一样,具有相当严谨的内部规划,成千上百的食人虫啃走了相应的血肉,只留下骨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巢穴,也就是冰面之下,开始用带回来的血肉筑产房。”
“这个过程要求极为精细,但是它们天生就具备这种惊人的能力,就好比鸟类筑巢,春蚕吐丝。它们把人类的血肉重新在冰里吐出来,每只虫子都负责粘合自己的那一小部分,很快的,就像在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