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哲伦笑了:“如果说圣杯已经被水流带到地下找不到了,我觉得那应该算好消息。”
女伯爵也笑了,她说:“你真的这么想吗?”
然后麦哲伦沉默了。
他不觉得圣杯是多么了不起的东西,没想过要带回家,但是作为一个历史学教授,或者说考古爱好者,他想把圣杯放进博物馆里。后者是有价值的事,那与圣杯没有价值之间没有关系。
麦哲伦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但他依然我行我素。
“有没有一个可能,就是说,这个教堂是靠着圣杯的强大力量建成的?”
女伯爵想了想,点点头:“并非没有可能。”
在传说里,圣杯能让人永生,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能力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理所当然,因为这已经是个强大到超出想象的能力。但是在拜科学教的秘密资料中,圣杯能做到的不止这一点。
那些资料充满了宗教式的狂热,其中将圣杯称为“神之碎片”,对它的力量有着夸张的描写。
如果圣杯有那些记载中哪怕千分之一的力量,那么一位红衣主教虔诚的祈祷能让它在一夜之间制造出这座教堂。
“我们也许应该想想,要不要把圣杯毁了算了。”麦哲伦是在开玩笑,但他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有一种毁掉圣杯的冲动。
“探险者都不会这么做。”
麦哲伦无言以对,女伯爵带来的皇家间谍搞定了向前的通道,他们继续前进。
穿过几个大小不一,陈设朴素的石头房间,他们进入了又一个大厅。
这里似乎是个会议厅,石制的桌椅再次出现,四面都有小门。
法师和军人们开始分组,麦哲伦觉得无聊,一个人选了一道小门,翻了进去。
这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小房间,前面他们经过了至少十几个这样的石头盒子,但是这一个有点不同。
在房间另一边的角落里,一道门后面有一点光亮。
麦哲伦正在奇怪,却发现女伯爵也进来了。
她就像是只优雅的猫,悄无声息,在倾斜的石板上踮着脚行走,仿佛根本没有重量。
“进去看看。”麦哲伦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他拿出妖精的绳索,又把装好了弹药的手铳拿了出来。
然后麦哲伦领头,两人走进了小门。
门后面是个大厅,低处大概四分之一的地方就是水面,奇怪的是,高处有一部分似乎坍塌了,形成了一个平坦的高台。
那光亮就是来自这平台上,而除了光源,这里还有两个人影。
那是一男一女。
所有人第一眼都会注意到半蹲在水边的女子,她身穿一件蓝色的军大衣,下摆摊开在地上,上半身挺得笔直,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水里的什么东西。她拥有一个完美的侧脸,曲线精致如同大理石雕塑,脸上英武与魅惑混杂在一起,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麦哲伦看着那个女子,呆了一下。这时,她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刚刚走进房间的两人。
她个子很高,身材很好,但麦哲伦的目光完全被她的脸吸引过去了。
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右边颧骨处有一片三角形的银色金属片,配上刘海,有一股让人惊心动魄的奇异魅力。
但麦哲伦心里如同寒流经过,他终于知道这是谁了。
晨星,世界的左手,露娜。
传说中,从世界之王进入弗兰西国立陆军学院起就跟随者她的忠犬,伊丽莎白大帝的“吾爱”,现任神圣洛伦帝国女皇。
在第二次反弗兰西战争中,当时神圣洛伦帝国皇帝的刺客在这位世界之王的魔法师团团长右侧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疤痕。战争胜利后,伊丽莎白大帝反常地没有将神圣洛伦帝国皇帝加入她的法定继承人行列,而是将这位失败者的整个家族绞死,并且没有经过十八选帝侯会议就让露娜坐上了那个空出来的宝座。
传说中,世界之王曾经抚摸着那道伤疤痛哭失声,而对此受伤的那个人说:“这是为了陛下受的伤,没什么值得伤心的。”
那之后,右边脸颊上的三角形白银面具,就成为了晨星的标志。
露娜,传说中挥挥手就能够毁灭一支军队的那个人,现在正看着他。
麦哲伦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然后对面的人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露娜径直朝着女伯爵冲了过来,然后,她身边黑暗中伫立的男人也动了,目标是麦哲伦。
麦哲伦看着那黑影冲进光明,露出一张他记忆深刻的脸在黑森林中几乎杀死了他的那位教廷骑士。
顾不上身边冲出去的女伯爵,麦哲伦举起手铳朝着骑士扣下扳机,然后想都不想就扔掉了手铳,举起了荣耀翡翠。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房间里回荡,麦哲伦很快就和上一次一样,被骑士逼入了绝境,但这一次他输得更快。
就在两人身边,女伯爵正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在露娜的魔法中苦苦支撑。
世界之王的魔法师团其实只有一种魔法,那就是用精华制造爆炸。晨星轻轻挥手,就是一声闷闷的响声伴随着石板破碎的声音,麦哲伦虽然没有转过脸看一眼,但他知道,无论女伯爵有多么了不起,她都撑不了多久。
这是个无解的死局,除非他们的同伴赶来,但麦哲伦觉得,恐怕来了也没用。
这个房间已经摇摇欲坠,法师们真的来了,恐怕也是全军覆没。
脚下的石板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