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用骄傲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你真的从未想过,正是这个世界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吗?”
麦哲伦笑了,他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
“你似乎并没有认识到一件事,凡人,”伊西斯放下了捂着胸前伤口的手,“我遭遇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只不过是在一场灾难中幸运地得到了落井下石的机会。”
“上万年前,众神曾经与巨大的野兽战斗,将那些高耸入云的野蛮生物屠杀殆尽,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都会有一群食腐者云集而来,站在死去的巨兽尸体上耀武扬威……”
“那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凡人。”
麦哲伦只是笑笑,然后转过身看着站在透特面前的伯爵。
伊西斯也没有再说话,她完全被正在透特身上生的事情吸引了。
“科学,赐我生命……”
伯爵手上散着纯洁的白色光芒,在这白光的照耀下,透特的身体停止了崩溃,甚至转而开始恢复。
“并不是这个世界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且,我也并没有落井下石,”麦哲伦在无处不在的神力重压下苦苦支撑,但还是挤出了一点力气对着女神说话,“实际上,我们只是在想办法复活透特,你才是那个突然出现并且一言不就开始攻击的人,伊西斯。”
“这是我与透特之间的事情,凡人。”伊西斯收回了目光,她不用看就能确定透特身上最细微的变化,“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站在了众神之间。”
“如果你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们之间完全可以不再有矛盾……”
“你在讲笑话吗,凡人?”
伊西斯粗暴地打断了麦哲伦的话:“这世界上一切的秘密都是有代价的。”
麦哲伦沉默了一下:“确实如此。”
然后女伯爵突然笑了起来:“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你,就算你真的问了那个问题,女神也不知道答案。”
“什么?”
麦哲伦露出了真实的惊讶,他确实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甚至想都没想过。
“实际上,”女伯爵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沉默着的伊西斯,“伊西斯女神并不属于众神中年长的那些,她非常年轻。而至于透特,身为记录者,他恐怕从世界诞生的那天起就存在了。”
女神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你们从没有见过众神从宇宙中诞生,却在一位神明面前谈论他的年龄,凡人,就算以愚蠢来形容你,都太客气了。”
“你当然会认为自己与其他众神的年龄完全相同,埃芒凯众神在诞生之后几千的时间里,他们都只是跟随着自己的部落在沙漠中流浪,从未见过其他同类……”
“那是凡人眼中的历史,当然,这算不上有什么错,只不过,实在肤浅短视得让人惊讶。”
“身为一个长生的神明,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一个凡人只能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才能知道远古生的事情,就比如,那次重塑了整个世界的洪水。”
伊西斯的脸上确实生了变化,就向女伯爵预料中的一样,女神的表情浮现出一种微妙的情绪。
那看上去非常奇怪,因为这表情中包含着一种熟悉而又撕裂的组合。
“你知道的就快足够撕裂一个凡人的理智了,我想你的运气一定非常不好,而且是那种,漫长的千万年中无数凡人里只有一个的那种。”
“事实是,并非如此,”女伯爵似乎被女神的结论激怒了,她矜持地表现出了不屑一顾,但又不会直接得让人讨厌,“实际上,完全相反。我非常幸运地得到了系统的教育,尤其是,在几位老师的帮助下,保留了非常重要的探究真相的**,而选择这个问题作为研究方向,只不过是因为单纯的兴而已。”
“你在用自成体系却又毫无必要的凡人在漫长时间里积累的规则证明自己的正确,而事实是,在真正的智慧面前,这一切看上去十分可笑。”
麦哲伦非常意外地现,事情似乎正在走向他熟悉又陌生的方向。
“曾经有个僧侣狂喜地现,其实不是太阳东升西落,而是大地在绕着太阳旋转,他后来在沙漠上被阳光晒死了。至少在他看来,这没有错,而实际上,他确实没有错。是的,只要把太阳的轨迹集中到一点,与之相对的,大地运转的轨迹就会变成一个圆。那个僧侣被处死,不是因为他有了与众不同的想法,或者自以为是野心勃勃,而是因为他将狡辩当成了智慧,那是真正无可救药的愚蠢。”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在追求真理,或者真正的智慧之类的。”女伯爵的笑容并没有变化,“我只是想知道生了什么,严格地说,我寻找的是真相。”
“这世界上真正的智慧从来都是存在于随处可见的现象之中,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秘密,那只不过是无聊的好奇心而已。”
“照你这么说,历史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而身为记录者的透特也就不应该是智慧之神了。”
女神皱了皱眉头,麦哲伦现争论终于进入了伊西斯在意的领域,女伯爵就快要成功了。
“那么是的,在遥远的古代,生了大洪水,灾难蔓延到整个世界,无论是脆弱的凡人还是刚刚战胜了巨大的野兽拥有了世界的神明,都在天灾面前绝望地哭泣,整个世界经历了无可逆转的改变,甚至强大的神明也因此黯然陨落。”伊西斯的嘴角带着冷笑,但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恐惧,“然后呢,凡人?你知道了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