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几句胡话,也能把你吓成这样。”杨映松再一次睁开眼时,已回复了往日的神情。
“可是…那尸身…当真是不见了……”
“那女人就算拿走了尸身,也救不活人,九转阴阳阵中,那最后一刀可是你捅进去的,你会不清楚?”杨映松反问道。
“这……”
“何况,如果老家伙真的没死,又怎么会一直不露面,她要拿浮云印,又何必和我们多费口舌。”
胡不归听了这话,才心下稍安。
“放心,那女人得意不了多久,滕王阁的插手,对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坏事,只要日后的比试顺利……”
“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做。”
“咳咳……”
单司渺爬上楼船的时候,几乎用尽了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仰面呕出了几口湖水,终是缓过了一口气来。
“哟,竟然还没死。”
被脚尖踢到了软骨上,单司渺疼得眉头一皱,抬眼去瞧那上方的人。那人舍了平日的轻袍缓带,此时穿着件窄袖束腰的劲装,瞧来身段更是诱人,只是那微微昂起的下巴,带着不怀好意的弧度。
“霍大人。”君无衣懒懒地唤了一声,就见一个点头哈腰的中年人赶紧爬上前来。
霍大人?这人似乎有点眼熟……
单司渺撑开手勉强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这楼船可不就是自己刚刚一开始混入的那一艘,此时船上站满了护卫兵士,俨然似是一艘军船。
“这船上的人,似乎有些多了,丢几个下去,免得一会儿驶回岸上的时候太慢,让人心烦。”君无衣缓缓道来,不忘对地上的单司渺展颜一笑。
“是是是,君公子说的是,君公子可别忘了在王爷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那霍大人甚是狗腿,一边说着,一边想让人上来绑那单司渺,却实在又怕了他,被他眼角一瞥,又吓退了去。
“你们几个!还不把那些个闲杂人等,都给扔下去!”
单司渺回头一瞧,就见几个家奴压着那名叫小三子的少年便要往江里丢。
“慢着,不用麻烦了,他指的是我。”单司渺拧了拧袖中的水,站起身来,“放了他吧。”
那霍大人一听,面带喜色的又转了回来。
“这种时候,还想着英雄救美,倒真是让人钦佩。”
“哦~我倒是忘了,单兄水性可好着呢。”君无衣冷笑了一声,一掌将那少年拍入了水中,那少年似乎不通水性,一沾到湖面,就哗啦啦沉了下去。
单司渺见状赶紧跟着往下跳了去,一把拎住了人,扑通扑通往岸上划。
“嘿嘿,公子,要想让他到不了岸,只需将船驶得近些,那水涡儿一打转儿,人就得给吸进去,半刻便没了。”那霍大人想着法子讨君无衣的欢心,却没想到,换来一个冷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霍大人可知道,滕王阁中大部分的死人,不是死于太蠢,就是死于话多。”
那霍大人一听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
半响,君无衣又瞥了一眼那江中的身影,转身进了船舱。
单司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久,反正到岸边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把目前的情况全部在脑子里理了一遍。
目前他所知道的,无论是先前的杨映松,胡不归,还是君无衣和杨家那些人,甚至包括蒋莺莺,他们所要寻的东西,都是那血琉璃……血琉璃是四门之一长生门的信物,而看他们日前所为,似乎认定那血琉璃藏在了杨家慑楼。
蒋莺莺说血琉璃乃是他父亲蒋维所有,那么说明蒋维应是长生门中人,而且身份不低。胡不归杀蒋维,是为了夺那珠子,而那珠子能开启慑楼的桃源密室。
这么说来…那血琉璃应是在杨夫人墓室之中无疑……
再说杨家,杨映泉分明心有所系,却被逼无奈嫁与了自己,而更在新婚之夜,惨死在了洞房内。
杨映泉曾经想传书给君无衣,告知血琉璃的下落。
二叔杨严宁野心勃勃妄图□□于杨家并且染指过亲侄杨映松。
杨映松扮猪吃虎,与胡不归有所图谋……而胡不归几日后与杨家的比试,更是关键所在。
这些事看起来各有诡异,可如果连在一起加以推测,那么似乎一切又隐隐有所联系。
可以肯定是,杨映松杀了杨映泉,并将她同船舱里那一男一女一样制成了可□□控的人偶,所以才会有了洞房花烛的那一幕,而从那位名唤玉蝉子的女人嘴中,可以判断其父杨严风的死,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个杨映松,可谓是心狠手辣,深藏不露。
“恩…恩公?”小三子却生生地喊了一声,才见单司渺回过神来。
“没事了,你且回家去吧。”单司渺放开了他,脱下了上身的湿衣服,拧了拧。
小三子见他露出一袭匀称的肌肉,羡慕地瞧了一眼,脸上一红,又道,“恩公大恩大德,小三子一定做牛做马来报答。”
“恩,不必了。”单司渺随口应了一声,套上湿衣,往杨家走去。
再说这头,单司渺倒霉,孟筠庭却比他更倒霉,亏他出门前还特地替自己算了一卦。
一路跟着杨映竹二人到了勾栏院,买通了老鸨儿给自己弄了身龟公的衣服,在面上抹了一层灰,点了几颗痣,便大摇大摆地端着酒壶,跟着几个姑娘进了那上好的厢房内。
一进去,就瞧见屋内一共四人。
此时杨映竹身边还坐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