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不是还有几件在这辆马车上么?”决明君说完,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只是记得将那些衣服上的决明花刺绣绞下来“。
决明君每一件惯穿的衣服上,在较为隐蔽的位置,如领口袖口的内侧,内衫的胸口处,都用同色的丝线亲手绣着一朵决明花,这是他穿衣的癖好,也是一种内心的执着,对自己衣服的一种认定。明辉应下,又到队伍前方吩咐一番,他知道决明君不愿让其他人知道衣服上的花饰,特意自己找了一把剪子,小心地将花饰剪下,又收到一起,放进一只匣子里,才拿着匣子回了马车,任由车夫将衣物分掉,决明君的衣服都是极好的精品,有的甚至是进贡的绸缎所裁,那些车夫得了衣物,只要找个绣娘随便在剪掉花饰的地方,随便修补修补,拿到当铺中也是可换不少银两。
决明君收起装着几十片花饰的匣子,让明辉取出玉梳,将长发梳理好,用一支玉簪挽住,天黑尽之前,商队终于入了三通城。
三通诚中镇月楼下属的行当叫做丰济商行,是三通城中最大的南北货物贸易商,丰济商号下,不仅经营者汉国的绸缎和塔塔的皮货,还有各式各样的土产,甚至是蒙国的羊毛毯和马匹生意,由于出入量极大,丰济商号向来能拿到极低的价钱,也可赊销比普通商家大很多的数额。不过当决明君在丰济商号的后楼见到丰济的掌柜,张万有时,三十出头的张万有正苦着一张脸,决明君给自己编排的身份,是丰济商号的东家,张万有虽是丰济的掌柜,却并不知晓丰济是镇月楼下的产业,因此见到决明君这个巡店的东家时,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倒起苦水来,决明君倚在高背椅上,饶有兴致地听张万有念完了一整本账本,张万有从1月的账目念到目今,决明君一言未发,待张万有念完,才说道:“张掌柜,所以你的意思是想知难而退了”。张万有合上账本,向决明君鞠了一躬,回道:“东家,实在不是小人想知难而退,打退堂鼓,实在是,实在是那福瑞楼出现的太蹊跷,小人给您也汇报了,从今年新年到现在的账目情况,自从4月15日,那福瑞楼在我们丰济的上首开业以来,丰济的生意就被他截去了一大半了。”
决明君用指尖轻轻抚了抚唇角“;你说这福瑞楼在丰济的上首,到底跟丰济隔了多远?几个铺子?”
“;这”,江万友有些忐忑,看这位东家的姿态气度,倒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看着年纪轻轻,眉目俊秀,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于是收起轻视的态度,老老实实答应道:“回东家,福瑞楼是开在南桥大街的上街,我们丰济是在下街,上下街之间横着南沙街,南沙街同南桥街,正好是一个十字形状,丰济同福瑞楼之间隔的店铺,小人没数过,街两边相加,总不下两三百间的”。
“那福瑞楼开在上街,与丰济,又隔着这样远,怎么会抢到丰济的生意呢?要抢客也应是先挤兑了他自己周围的商铺才是,难道这南桥街一大半的生意,都已被他劫去了,我一路行来,也没见着下街的生意有多萧条啊”。决明君理了理袍角,又轻轻拍了两下,东家这是有怪罪的意思了,张万有忙向决明君行了一礼,解释道:“东家有所不知,这南桥街上的商号,像我们丰济这般大的,福瑞楼没来之前是没有的,以前倒是有过一两家,但我们丰济根基深厚,货物质好,价格也不贵,伙计们手脚勤快,机敏,将那几家都挤兑的搬走了,这南桥街南货北货的生意,向来我们丰济是首位,其他的那些只能做一些边货,挑我们剩下的,那福瑞楼却不同,他的货质地同我们差不多也还罢了,价钱却只有我们丰济的3/4,一些皮货的价钱,连我们的。”/3都不到,这样的价格我们丰济是卖不出的,因此很多老顾客都被福瑞楼抢走了,我原本以为这样的价格他也最多做个一两个月,毕竟成本在那里,谁知他过了半年还是这样呢。东家,您也看到了,这账上的利润,都减得不剩什么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丰济,说句大不敬的话,不如关门大吉,散伙了吧?”
张万有说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这几个月来压在他心头的烦恼,全部泄了出来,心中舒畅了很多,决明君微微皱着眉头,拿指尖揉了揉太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