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洺看着他膝行至自己脚下,抱着腿哀求,眼中却一片冷色。
王虎哀色更甚,话都说不出来,抱着韩清洺的腿哀哀的哭。
身后沉着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
韩清洺吸一口气,拍拍王虎肩头,“起来吧。”
王虎这才如蒙大赦,站起来,一双眼红肿的看向韩清洺。
于非正站在门口,不满的看他……身旁的王虎,“这个人为什么抱着你的腿?”
韩清洺深呼吸,调整了表情,才回头看于非正,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没事。”
于非正满脸不满,“误会也不能抱着你。”
韩清洺脸上一僵。“于兄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
王虎似乎察觉了什么,警惕的看着于非正。
于非正自然没错过他的神情,得意的挑眉,接着将韩清洺一把拽过,道,“你方醒来,此处有大夫他们,不需你劳神。不过你看他们伤的伤……你是不是也该多休息两天好让他们修整过来?”
王虎瞪着于非正拉住韩清洺的手,眼睛几乎要冒出火。
韩清洺拉下于非正的手,笑道,“于兄说的是,如此,我倒确实应该修整两天。”然后客气的行礼,“还要叨扰于兄了。”
于非正道,“我们之间,谈何叨扰?”
王虎眼中愤恨更甚。
韩清洺好似看不见,离开屋子,于非正看向王虎,一张笑脸没了面对韩清洺的笑意,冷冷将这个侍从模样的人扫了个从头到脚,半晌,挑起一边嘴角,冷笑一声,离去。
王虎看着两人的身影,牙咬起来,却只能回过头去伺候那些伤患。
于非正追上韩清洺,看着对方面如冰霜,道,“你那侍从,倒是个忠心的。”
韩清洺脸上早没了方才的冰寒,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不用试探了,他是那海贼寨子里的人。”
于非正却一愣,随机严肃道,“此话当真?”
韩清洺点头。
于非正眼里露出几分黑,“要不要我……”手下做了个铡的手势。
韩清洺道,“不用,他既然想在这儿卧底,我就能利用他找出那些人来。于兄你不会不知道,你们剿的,只是个空巢吧?”
于非正沉默了。
他怎会不知?死在寨子里的人虽多,可绝超不过百人,那么大的海贼巢,几次抵抗海军剿灭,又抢劫了韩清洺的船队,怎么可能只有百人?
那个自称海贼头头的,也不过个普通人,穿的好些罢了,还没上刑就嚷嚷着全喊了出来,根本没有偌大海贼巢头领有的傲气。
韩清洺回过身,笑着看他。
“于兄,有没有兴趣,和韩某一起,来下一个套?”
王虎和其他存过的侍从很快被提成了韩清洺近侍,这对他们来说,是荣幸,也是痛苦。
只因这提等是用其他百人的鲜血换来的。
如今除了王虎能下地活动,其他人都还在将养,伤倒不至于太重,只是饿了几天缓不过神,拿白米粥熬的烂烂的喂养,配上点好克化的菜。
韩清洺对属下向来是好的,他有钱,也不在这方面克扣下属。
其他人还在修养,王虎却来他身边当差了。
头一日,韩清洺便直白道,“我对你的怀疑还未消除,你在我身边,寻常伺候倒是可以,但我绝不会让你近我身。也绝不会让你伺候我笔墨。”
王虎似是忠心受到了折辱,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却咬牙道,“我的忠心,天地可鉴,老爷你总会认清的。”
韩清洺与于非正似是有事相商,这几日天天在一处,关了门,也不知在谈什么。王虎便守在门外,等候传唤。韩清洺这几年发了大财,颇养出几分暴发户的气场,平时穿衣漱口磨墨定要人伺候的,此时也不用了,只一个人干。
半夜他梦中惊醒,口干要水,王虎本守在门外,闻声立刻跑进来,给他倒了水,他清醒过来却勃然大怒,摔了水杯把人赶出去。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王虎怯怯的退出去,依旧守在门外,挺拔的身影落在窗上,一动不动,好似风吹雨打都在那里,让屋内人觉得很是安全。
韩清洺看着投到窗上的影子,不言,沉沉睡去。
第二日,他照旧去找于非正,于非正正在烹茶,小小的茶壶,拿茶匙挑了茶叶,再用小勺放入盐、肉桂等,烧开了滚水,看茶叶在里面翻腾。
韩清洺笑道,“不意将军竟喜欢此道,我家里还有些好茶具,不如回去之后托人捎来给将军?”说着,反手关上门。
屋内便只剩他们两人。
于非正却道,“你这局如此简单,他会入套么?”
说完,倒一杯茶,端到小桌对面。
韩清洺径直坐在那里,拿起来喝。
讲真,他倒觉得这东西没里描写的那么难喝,只要不把这个当茶喝。
韩清洺道,“我没那多耐性,还等着解决之后回家呢!听于兄这话,似是有其他好主意?”
于非正道,“你没发现,那家伙似乎在勾引你吗?”
韩清洺道,“于兄是让我将计就计?呵,这可难了,且不说我愿不愿意,只说我平时的模样,便不像是轻易会动心的,若是伪装不当,反而要让他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