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
对不起。
明楼去见周佛海,还没下车就一群记者围了上来。明诚为明楼一路挡去了,进办公厅的时候,明楼特意留心了下明诚的嘴……
左边还略略肿着……
“你说让别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是我打你了?”明楼忍不住开玩笑。
“明先生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明诚笑着应道。
明楼还没感慨一句,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就听到了日本军靴特有的声音,他给了明诚一个眼色……
明诚微微一笑。
明诚笑起来很好看,灿烂阳光。尤其是微笑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能够沁出光华,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藏起来。
“明先生。”不是很流利的中国话,从南田洋子的嘴里说出来。
“南田课长。”明楼笑着打招呼。“实在抱歉,紧赶慢赶,还是慢了半个小时。”
“没关系,周先生正在和几位要员开会。我刚好有点事情要跟明先生商量,能不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
“当然可以。”
关上门后,明诚被请到了另外一间办公室。他听到,南田洋子直接问明楼要人,明显的挑拨离间。
明诚看身边有日本人在,故意流露出一副悲愤的面孔。
其实,会有人用明家仆人这个事情来做文章,他早就知道。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因为他明诚再怎么样,也不会把自己当做明家的少爷。
他,本来就是个仆人。
既然是事实,就不会因为旁人三言两语的挑拨而感到不平和愤懑。
相反,若不是明镜和明楼,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如今的明诚。
知恩图报,是做人的基本道德。这是他的老师教给他的做人原则,他终身不忘。所以,他接受事实。
可是当明楼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失望。没有其他,他只是失望于,他和明家永远会生分的这一个事实。
而不是明楼把他当做仆人……
南田洋子正在游说着他,一直在挑唆着他。
明诚笑得八面玲珑,心里早就是翻来覆去算了好几笔账了。“那我在南田课长这里能得到什么?”趁着南田洋子脸色变换不定,明诚凑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南田课长,我希望此次谈话内容保密。”
“当然,阿诚先生。”南田洋子送走明诚,就吩咐手下。“将我与明诚的谈话内容,告诉汪曼春。”
行走在走廊里,一间屋子里传来了一连串的日语……明诚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芒,快得微不可见。
汪曼春居然有这个本事!好样的……
明诚开着车,明楼看他的脸还肿着,不免忧心。
不过,正事要紧。
“南田开始拉拢你了?”明楼非常不满,南田洋子看明诚的神情,就像狼盯着肉一样。混账!他恨不得一枪打死她!
他的阿诚,也是那个日本女人可以觊觎的!
“正如所料。”明诚笑笑,答得轻松无比。“这个南田,表面上在支持你,其实背后正在设法阻挠。我听特高课,一个特务聊天,说汪曼春的钓鱼计划成功,上海地下党有人落网了。”
这个人,必须尽快捞出来!不然……
明楼问,“知道具体细节吗?”
“不知道,人已经牺牲了。”不能让明楼参与其中,明楼和汪曼春之间的关系他需要进一步确认。而这个被捕的人,对于他而言太重要,不能用来赌明楼的判断和选择……
明诚现在的身份,只是上海情报组的一名谍报员,而不是中共上层领导者青瓷。他以明楼下线的身份,潜伏在明楼的身边……
不可否认,无论是哪边的组织,都需要确定明楼的忠诚度。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不管你接不接受……
明楼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假的就成真的了。必须想办法,终止汪曼春的计划。你明天去报馆,登报找黎叔。”
有明楼策划阻止汪曼春,才会将损失降到最低。明诚放心地应了声,“是。”
明楼看了明诚好几眼,“你的牙……”
“没事。”明诚笑笑,浑不在意。
这是明楼从明诚嘴里听到的最多的两个字——没事。
饶是明诚的没事,牙还是疼了两天都没好。
明楼忍不住了,一天消肿一点点那得吃多少苦!他的心拧了拧,才几天啊!人眼瞧着就瘦了好几斤!“你又贪便宜去了哪家小诊所拔的牙?我们明家缺这个钱吗?你看看你的脸肿成什么样了!”
明诚摸摸嘴巴,明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春和医院,还算小诊所啊?我还特意找的他们院长拔的牙。”
“狗屁院长!”明楼看着明诚的嘴巴子,低声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