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格言睁眼就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一定是他复活的方式不对，嗯，重新来，又闭上眼睛，再睁眼就看到杀人凶手朝他走过来，再来，杀人凶手与他的距离越缩越短，再来……个鬼，敢不敢让他选择复活的地点？

格言生无可恋的从地上坐起来，胸口一阵钝痛，好像曾经被一块重重的石头砸中一样，仅这个动作就花了他九成的力气，剩下一成用来吐了一口血，触目惊心，他抹掉嘴角的血迹，浑然不在意，命都要没了，吐一口血算什么，吐十口他都愿意。

男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停，我有遗言要说！”格言见男人又要举起手，像被针扎到一样形成条件反射，他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身体爆开那种惨无人道的死法，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大好青年，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必须拥有一颗坚强的心脏。

男人不知缘何竟然真的停住脚步，只是脸上罩着一层阴影，看得他心惊不已。

格言的脑子立刻飞快的转动起来：“大哥，我已经死了两次，现在也不在乎第三次，不过在我死前，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嗯。”

“诶？”格言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男人。

男人英俊的五官棱角依旧凌厉阴寒，目光却是凶残的猩红，他真怕这个男人又会一言不发的弄死他这条小命。

男人抬起手。

“等一下。”格言吓了一跳，如果他有毛的话，男人一定能看到他像刺猬一样炸毛了，太凶残了，上辈子他就跟别人借了十块钱，他还还不行吗？

“大哥，你刚刚杀的那个人也是我。”格言指着卡洛斯的尸体，胆颤心惊的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这个说服力不够便吐出自己最大的秘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体里，事实上前一刻我刚被车撞死，醒来就出现在这里，我这样说你信吗？”

格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不信。”男人吐字如冰。

格言懵圈了，这么干脆，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阴森森的回一句‘你说呢’，这样才逼格满满。

“你要怎样才肯信？”格言表情垂死挣扎。

“给我一个放过你的理由。”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他。

格言犹豫一下都没有：“您大腿上还缺挂件吗？”

男人挑眉。

格言干咳一声，“我是说我愿意跟随您，您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您让我上刀山，我绝不会跑去下油锅。”

“你要当我的仆人？”男人眯起犀利的眼睛，似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眼神还带着一丝极具压迫感的审视，就好像悬挂在格言头顶随时会掉落的尖刀。

“是，只要您不杀我。”只要能活命，尊严算什么，连死两次，他现在对生命已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还是好好活着比较好。

“仆人会背叛自己的主人，只有死人才不会。”

一个轻飘飘的死字顿时让格言打了个哆嗦，他就知道对方还没有放弃要他这条小命的想法，这种时刻难道要他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他就怕对方听不懂还干脆利落的劈了他这条小命，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他突然愣了愣，狂喜并迫不及待地看向男人。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这副身体的巨大秘密。”

亮晶晶的眼睛在黑夜里尤其明亮，明明是深邃的蓝宝石，他却想到迷人雅丽的黑宝石，男人这样想着，似乎对他所谓的秘密有了一丝兴趣：“什么秘密？”

一顶棕色的头发，也可以叫做假发被格言扔到地上，然后他又取下眼睛里的东西，一片又薄又硬的晶片，不似柔软的隐形眼镜片，难怪他总觉得眼睛有点疼。

男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脑袋上，棕色的假发变成柔软的黑发，眼睛果然也是迷人的黑色。

黑发黑眼的青年局促的看着他，似乎担心他对这个秘密不满意，又着急的解释：“虽然我不知道身体的主人为什么要掩饰自己的特征，但是感觉应该很重要。”

“如你所愿。”男人嘴边绽放出曼陀罗花的微笑，目光灼灼生辉。

青年顿时高兴起来，他似乎不懂得遮掩自己的情绪，发自内心的喜悦都表露在脸上，像个傻子。

第三章 慈眉善目的男人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格言听到森林的方向传来野兽咆哮的声音，他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自己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里，听到这声音着实瘆得慌。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的人不仅会使用武器打架，还能用一种神奇又古怪的力量。

参照物就是刚刚成为他的主人的男人，举手投足间就能杀死一个人，简直比杀人机器还凶残。

凶残的杀人机器突然朝他走过来，像冰块一样的脸色，格言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脚下的障碍物绊倒了，有什么东西咯到他的屁股，他往身下摸出一条惨白的手臂，断裂处能看到森森的骨头，他认得这条手臂，他第一个附身的人。

可能是他害怕的表情过于明显，已经来到他面前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一丝明显的嫌弃，似想到什么又变成嫌恶，最后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不想死就跟我走”就快步走了。

格言顾不得琢磨，反应只是慢了一拍，男人就走远了，连忙爬起来追过去，身后突然传来野兽低吼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霎时吸一口冷气，右脚被左脚绊到，差点摔个狗啃屎。

一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