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叫陆青的仆人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听人说,这次是请了春沁园的苏倾池苏老板,据说那苏老板扮相俊美,嗓音婉转柔媚,我这不也想去瞧瞧这位京城有名的骚旦么?”
那男子摇摇扇子,往湖里投了些鱼食,“你知我不喜听戏,你要去,自己去就是了。”
陆青眼巴巴地瞅着那远处的戏台,又看看男子,最后狠心一叹气,“少爷不去,陆青也不去了。”
那男子一笑,笑容一瞬便逝,他转过身,“你方才说那伶人叫什么?”
“苏倾池苏老板啊,人家可是京城的名角儿,也就少爷您不知道了。”陆青口气带着一丝责怨。
男子把那名字默念一遍,忽而一收扇子,脸上露出笑容,“走,看看去。”
“哎,少爷。”陆青还没反应过来,男子已走远了。
陆青抓抓头,没想通怎么回事,只晓得能听戏了,赶紧快步跟上去,“大少爷。”
暗情生
古时候,五十做寿称暖寿或半百添寿。
商老爷如今已是五十,这第一次大寿自然是办得热闹非凡。
商家后辈也已设了寿堂,摆上寿烛,正放正厅之内,已悬了南极仙翁之像,两旁配有写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寿联,堂下两排大座椅,铺红色椅披、椅垫。
木案供上福、禄、寿三星像,四周成列亲朋好友馈赠的寿幛、寿联。寿堂前条案上摆了蜡扦和香炉,蜡扦上插着儿臂粗的红色寿烛,寿烛之上有烫金“寿”字,香案之上摆满了寿桃、寿糕。
拜寿仪式结束之后,丫鬓小厮将四方宾客引入雅座,敬上茶水点心,主宾笑谈片刻,上戏,入宴。
东角宴桌之上,宾客已喝得尽兴,商承德也无需招呼,便举杯自己浅酌。
一旁的陆青正捂着嘴偷笑,说是偷笑,却偏偏如此名目大胆。
商承德放下福寿纹酒杯,回头,“笑什么?”
陆青咳嗽一声,严肃了脸色,道,“我瞧着少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噗……”
说罢又是一阵闷笑。
商承德瞪了他一眼,视线移回戏台之上,却是黏住一般,再也收不回来。
那台上之人一身桃红裙装,头上累金凤冠、七宝玲珑簪。
凄凄婉婉的唱腔,声声入耳入心。
绝美的脸颊之上,一双美目顾盼生姿,竟是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出的动人。
商承德不知不觉嘴边溢出了一丝笑容,忽而开口问,“你说,他还认得我么?”
陆青听戏正入迷,一时没反应过来,“少爷刚才说什么?”
商承德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听你的戏吧。”
此时注意台上之人的并非只有商承德。
陌久起身给他家少爷倒了杯热茶,“二少爷,喝茶。”
“嗯。”商承恩点头,接过茶杯低头抿了一口放下,视线停在戏台之上,“那唱旦的叫什么?”
陌久瞥了一眼戏台,“他可是咱京城的名角儿,春沁园的苏老板,名字好像叫苏倾池,啧啧,二少爷,您平日不听戏,难怪您不知道他,这个苏倾池如今名头大着呢,京里多少大官都争着捧他。”
陌久唏嘘,“二少爷,您没瞧见他那副狐媚子脸么,他这模样,怕是早被人……”
陌久左右瞧瞧,俯下身贴着商承恩的耳朵,压低声音,“怕是三少爷也是他的房中客。”
说罢,冲不远处的花厅努努嘴,“您瞧那边。”
商承恩看了陌久一眼,转头瞥了眼花厅,继而摇摇头,“看来这阵子我太纵容你了。”
陌久赶紧噤声,老实地站到一边。
商承恩看一眼陌久,掸掸袍子,“走吧,这戏咿咿呀呀实在没什么好听。”
陌久哎了一声,随即跟上,临走时还不忘瞥一眼那边花厅。
卷檐花厅之下娇笑一片,一男一女如交颈鸳鸯般,缠在一起调笑。
女子身段妖娆,如花姿色,一张芙蓉面,两道柳叶眉,柔顺地攀在男人肩头,也不知男人在耳边说了什么,引得女子笑声不断,举着粉拳捶打男人的肩。
“啐,贫嘴。”女子虽这般说,却对男子的轻薄腔调极为喜爱。
女子转头挑挑眉,对身边丫鬟道,“还不给三少爷添茶,一个个木若呆鹅。”
原来这丰神俊美之男子竟是商家三少爷,商承俊,而这娇媚女子,乃商承俊新纳的小妾。
如此说来,倒怪不得这般如胶似蜜地恩爱了。
不过商承俊的注意力却不在怀里的女子身上,他两眼危险地眯在一起,直直盯着的却是台上的苏倾池。商承俊的手不老实地伸进女子下边小衣,一阵胡为,惹得女子娇喘连连,欲拒还迎,“嗯……承俊,我,我受不住。”
男子弄了一会,抽出手指,将指上液体往女子胸上擦了,眼中满满的欲|火,语气却冷冷,“既受不住,那就回房。”
那小妾却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只绞着巾子,“承俊,你若是想,那回房,我什么都依你。”
女子说到这里,面上已是羞若桃花。
商承俊抬眼一个冷厉的眼神,让女子顿时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