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筠佟带来的中药都是极为稀有贵重的药材,阮小灵虽无实际临床经验,辨认药材属性的学识还是有的,一见药包打开竟全是些他只在书本上看到过却无缘眼见的珍稀中药,吓得连连推拒。
“盛院长,我、我不能收您这麽贵重的礼物……”
随便一支都是顶级上好的人参,他卖身做一年活都筹集不到买它的钱!
他堵在门口,大气不敢出,死活不愿放盛筠佟进门。
盛筠佟笑笑,轻轻拨开少年单薄的身体,自顾自越过他往厨房走去:“熬中药的罐子在哪里?”
一眼看见灶台旁放著的药罐,盛筠佟轻车熟路的将里面残余药液倒掉,再拿罐子到水笼头下冲洗。确认再无药渣,便把自己带来的药选了几味放进去,加水。
阮小灵怔怔的跟著他从门口走进厨房,看著他如入无人之境配药、开火,调试火力大小。
“好了。”
见罐内已慢慢飘出药香,盛筠佟满意的拍拍手,回过身,指著灶台上还剩一大堆的药材对阮小灵道:“这些药对预防你哥哥的病复发很有效果,三个疗程,可以服用半年时间。”微微笑道:“等喝完了,我再帮你配。”
阮小灵白皙的脸涨红:“盛院长,您对我们太好了……”
盛筠佟含笑凝视少年慌张而如水的眼眸,心想这孩子为什麽这麽容易脸红呢?脸红的模样又分外可爱,就像纯洁无辜的小白兔。
他伸出手摸摸少年的头:“你是我们医院的人,身为院长,对手底下人多点关心也是应该。”
“可是……”那些药很贵啊,放到药店里去买都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少年的发柔顺而带著淡香,触摸起来手感极好,盛筠佟拼命克制著想将他揽入怀中的奇怪冲动。
随便编个理由道:“这些药材都是医院做其他实验剩下的,没有另外的用途。你知道没有哪家药店敢收我们医院做完实验後的任何药材。如果留著,过期了也是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他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少年竟然当真相信了。
阮小灵不再推辞,再三道谢後,将剩下药材小心谨慎的包好。
盛筠佟看少年忙忙率盏礁稍锏拇⑽锕窭铮又说:“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小灵住在医院,他还方便探视他的身体状况;现在要看他一趟,还得大老远开车到这个交通不便的偏僻地带,想想也麻烦。
他环顾四周。
这个筒子楼的居住环境实在不好,周围老有工地施工,噪音污染、灰尘满天;采光条件又差,小灵刚刚生产完的身体,住在这里根本谈不上调养。
但如果直接跟小灵说他在自家医院附近有一所空置小洋房,让小灵带著哥哥搬过去住,他一定不会接受。
“你哥现在虽然出院在家疗养,毕竟还没有痊愈,你一个人照顾他,难免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不如搬到离医院近一些的地方,以後同事都能帮忙关照,也省得你将来上下班路途遥远。”
阮小灵有些犹豫。
他不是没想过搬家,在盛筠佟医院里打工的那阵子,因为哥哥也在附近医院住院,往返还不觉得有什麽问题;哥哥出院回家後,他临产的前几天还不得不在市中心的医院和家里奔波,一来一去路上要花一个多小时,确实相当吃力。
当时他也动过念头心想不如搬吧,但到市里一打听租房的价格,当时就给吓到,从此绝了搬过去住的想法。
他宁可每天挤公交上下班,也不舍得每个月多花好几百块钱。
那些钱,至少能给哥哥多打几针抗病毒的药呢……
“王婶她们在家带孩子,经常也会过来帮忙照看,不会有问题的。”小灵踌躇著说,“至於我,挤一挤车子没有问题,我年轻,身体撑得住。”
“但是万一再发生上次那种突然发病的情况,离市中心这麽远,救护车不能及时赶到怎麽办?”
盛筠佟指的是九个多月前阮霁在家中突发心肌供血不足的那次。上回幸好有一家医院的救护车就在附近出车,一辆救护车拉了两个病人风驰电掣送回医院,这才把阮霁抢救回来。
“不是每次都能有那麽好的运气。”他加重语气,“你自己学医的,应当清楚时间就是生命。”
一提到上次阮霁险些没命的危险事态,阮小灵整张小脸都白了。
盛筠佟趁热打铁,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我在市中心有个闲置多年的房子,一直没人住,落满灰尘,小灵你不介意的话,愿不愿意搬过去替我打扫打扫?”
“……”
阮小灵吃惊的睁大了眼。
就算他再天真好骗,也看得出来盛筠佟的煞费苦心了。
说不清什麽时候开始,盛筠佟不仅在钱财方面对他施予援手,甚至生活上也无微不至、关怀有加,充当著保护者、大哥哥的角色。
阮小灵领受著这份沈甸甸的恩情,诚惶诚恐,不知道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归还万一?
少年依赖和感激的眼神投射过来,盛筠佟觉得自己心虚,咳嗽著望向灶台。
“火好像有点大。”
掩饰性的说著,男人伸手过去调节旋钮。
阮小灵期期艾艾半天,说:“其实,盛院长您大可不必因为孩子的事对我格外照顾……”
盛筠佟手一抖,伸过去的手差点直接插到火苗里。
“因为孩子?”
他黑线的转过头看少年。
“您因为与孩子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