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开始剧烈地疼痛,他抱着头弯下腰,暗金的长发垂下来。似乎在记忆里好像有个孩子孤身站在森林里,暗紫色卷发的女人展开锋利的骨翅高高在上地俯视他,她投下冷冷一撇,就飞离了这里。
妈妈。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暗藏杀机的风卷起层层落叶,他终于看见地上的尸体,女性魔族安详地躺在一片枯黄中,暗紫色的卷发散落着,像一个沉睡的公主。她身后的骨翅零碎着,落叶已经将薄膜腐蚀,但她的身体却从未失色,永远美丽着。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笑了起来。
“你就是该死。妈妈。”他笑着说,“你杀了我七次,第一次是有毒的甜点,第二次是二小时的窒息,第三次是一年的囚禁,第四次是湖泊里的溺水,第五次是二十米高空的摔落,第六次是浴缸里的割腕,第七次是只有我一个人的黑森林。”
“你就是该死。”他反复重申着,似乎想要说服谁,“在你想要带我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想把我扔在某个危险的地方,所以我在你的口红上抹了□□,你每次试图杀死我后都是浓妆艳抹地去见父亲,我都知道的,你一定会涂那支口红,因为那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啊。”
原本想飞身离去的女人忽然身体一颤,猛地从空中跌了下来,像一只断翅的鸟。她的骨翅在摔下来的时候折断了,身体因为毒性不自然地痉挛着。一条血线从嘴角滑下,她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眼前看似无害的孩子。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呢。”他喃喃地念着,“因为我是你的儿子,所以我就可以容忍你一次次对我的伤害。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你就可以无底线地施虐?”
“你就是该死。”他用稚嫩地双手扼住女人纤细的脖子,“你就是该死。妈妈。”
女人的呼吸渐弱,最终停止了。
原来是那个时候是秋天啊,叶子纷纷扬扬地落在女人身上,他却觉得恶心,因为很快它们会将尸体覆盖,然后是腐朽,最后融入泥土里。
他就靠着树干静静看着落叶一点一点将女人覆盖,直到一个天族从空中飞落,他洁白的羽翼扫干净女人身上的落叶,然后轻轻地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金发碧眼的天族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孩子,“你杀了她,杀了自己的母亲。”
“不,是你。”他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符的冷静,“是你,父亲。如果你没有在前六次阻止她杀我,那么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她就不会死了。”
天族冷哼一声,“那就抱着所谓的真相活到死吧,肮脏的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