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凡拍了拍肚子，含笑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吃饱了肚子，再想事。”

“哈哈，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胖子会心一笑，搓了搓手，一副八百年前没见过肉的样子。

大家闲聊了一阵，一大盆鹿肉就端上来了。不是一盘，是真的一大盆。

盘中的鹿肉，在橘皮、生姜、桂皮，大料以及油盐酱醋的作用下，晶亮晶亮的，一看，就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空气中，也飘荡着红烧肉似的香味，让人闻之沉醉。

拿筷子一尝，非常香非常有嚼劲。有点像牛腩，但是要比牛腩更加嫩一些。反正，看大家那大快朵颐的样子，就知道这味道很对大家的口味。

张震姑父拿了一些自家酿的谷酒，之后与墨非凡等人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聊得非常开心。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

歇了半个来小时后，墨非凡跟着胖子、苏辙、张震，从面包车上扛了一些油盐酱醋，还有一些衣物，熟肉，以慰问的名义，打算送到老于头的家。老话说的好，当官的不打送礼的。

己方带着这满满的诚意去待他们，总不至于被直接轰出来吧。

在张震姑父的带领下，一行人带着东西，前往老于头家。

听张震姑父说，老于头的家，在改革开放之前，是这四里八乡相当大的一个地主老财。

一开始，大家还没感觉，直到来到了老于头的家，他们才知道这个“相当大”是什么意思。

别的不说，就是那门，都有近三米高，上面雕刻着非常漂亮的花纹，看上去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进入里面以后，更是别有洞天。这房子三进三出，光是房间就有三十多间，厨房三个，当中居然还有走廊。至于什么石凳石椅的，就更多了。

虽然年久失修，里里外外破败不堪，许多地方都塌了，一下雨就到处漏水，到处都是杂草。但是从这规模上，依稀可以感觉到当年的繁荣景象。

听张震姑父说，之前打土豪分田地的时候，村里四分之一的人，都住在这里。不过后来，房子实在是太过破旧，慢慢得也就都搬出去了。

现在，这里，就剩下老于头一个人了。

可能是因为人老了不怎么在意卫生，整个屋子散发着一种霉味和臭味，刚进到这里的时候，差点没把他们熏出去。

一行人进到里面时，一个老头正躺在一个藤条椅上打瞌睡。老头光着膀子，手里拿着个蒲扇，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些剩菜剩饭，不少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他也懒得管，好像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

“老于头，睡午觉呢？”张震姑父笑呵呵地向老于头打起了招呼。

老于头听到动静，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又闭上眼睛，好像没看到似的。

“嘿，这老头，架子还挺大嘛。”胖子小声嘀咕一声。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旁边的墨非凡还是听到了，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张震姑父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好像并不介意，他早就知道这个老头是个什么人，所以心里有准备。

“那个什么，我侄子带着他几个热心的朋友，过来慰问你了。你看看，给你拿了油盐酱醋，还有肉，衣服什么的，放这里了啊。”

苏辙、胖子等人马上上前，将带来的一大箱子东西，放到了地上。

墨非凡上前半步，笑容满面地说道：“老大爷身体怎么样？”

老于头领了人家的东西，不说谢谢也就罢了，这一开口，好像跟吃了火药似的：“死不了。”

墨非凡一愣，尴尬笑了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这时，旁边的张震姑父看不下去了：“我说老于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好歹也是客人，起码客气点吧。”

也不知道是这句话说错了，还是老头的神经病犯了。他突然从藤条椅上坐了起来，指着外面说道：“带着你们的东西，快滚。”

他的口音很重，但是大家还基本能够听懂。

噗！

众人的脸上集体拉了下来。

这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脾气怪啊。这要是在旧社会，准是个落后分子，枪毙八百遍都不够。

虽然遭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墨非凡还是耐着性子，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老人家抽烟不？”

老于头瞥了他一眼，像是跟他作对似的，从旁边的地下，拿出水烟枪，咕噜咕噜地抽了起来。

张震姑父见状，嗔怒道：“老于头，你这样对我是吧。你还记不记得，你的低保和日用品都是我给你办的。你把我惹急了，低保也别领了，盐酱油什么的也别带了，看你吃个鬼，哪天死了，都没人张罗着给你埋。”

哗！

墨非凡、胖子、苏辙、张震齐刷刷地看向张震的姑父，裂开嘴，心说这样不好吧。毕竟是过来求人家的，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看到张震姑父发这么大的火，老于头还真有些怂了。

他放下水烟枪，语气虽说还是阴阳怪调的，不过比刚才那吃了炮仗的感觉，还是好多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嗬！

别看这老头年岁挺大，还挺机敏的嘛。居然知道，他们这些人绝对不是只为了慰问那么简单。

“这还差不多。小墨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张震姑父露出一些微笑，对墨非凡道。

既然如此，墨非凡也就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