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的营帐和普通将军们的没甚区别,和杨念想象的有些不一样,但他没时间再观察,行礼过后,宋承云便让他坐在了自己对面。
“我听说你参加了昨天晚上的篝火庆典,这是军中的常设庆典,一是迎接春天,二也是联络军心,很热闹吧?”
“的确很热闹。”
“年轻人都喜欢这些,这些日子,我也未曾找你谈过,不知道你还适不适应军中的情况,尤其极北气候远比京城寒冷,炭火够不够?”
“多谢元帅关心,晚上是有些凉,但郡王偶尔会把他的炭火拨给我。”
“晟儿多照顾你些是应该的。”宋承云点点头,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止住了。
“将军有事还是直说吧。”
“杨邵说他言正事从不避讳你,那么我也把他托付给我的事情告诉给你。”宋承云表情严肃,“杨邵交与我的信中,已预示了他的命运,但他放心不下你,说你年轻张狂,放任你在京城必定会做出不利己的行为,因此要我留你在军中六年。”
杨念没有说话,静静听着。
“我知道你一定很不服气,当年先皇后把李晟托给我的时候也是这么一种情况。你父亲在信中也曾言明,若是你有任何不法之念头,便请我制止。他与我是故交,他的遗言,我不会不理,这六年,我会尽力护你周全,若你愿意长留军中,我也会为你打算好将来。但若是你坚持要回京,我也不会特意拦你。”宋承云犹豫了一下,“我言尽于此,你且要考虑周全。”
杨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跪了下来,朝宋承云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元帅恩情。”
宋承云看着杨念走出营帐,心中苦涩,他想起当年新皇登基,李晟也是这般的绝望。他无法治愈这些少年的伤口,只盼着这战场能够把他们的心智磨炼的更加坚韧,百折不摧。
杨念回到营帐里,正巧撞上李晟倒拿着一本军书,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
杨念看他那副滑稽样,原本沉郁的心情好了些,但他并没有搭理李晟,而是取了本棋谱坐到床边,独自研究起来。
“念儿,我看到你送我的匕首了。”李晟先耐不住,放下书,主动搭话。
杨念没有抬头,只是回话,“是吗,喜不喜欢?”
“喜欢极了。”
“嗯。”
李晟看杨念并没有要与自己攀谈的意思,有些尴尬,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我生病了。”
“哦?你牛似的,过一天就好了。”
“我昨天在你帐中的地上睡了一晚上,才得了风寒。”
杨念窥了一眼李晟委屈的模样竟有些想笑,但语气依然没有波澜,“那就要怪你自己了。”
“你昨日就没回来看过吗?”
杨念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我和凌心彻夜讨论军法,便在他那休息下了。”
“哦,那你早上呢?”李晟看杨念的衣服与昨日不一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