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堂的时候,府衙门外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杨念从后门进去,铺开纸,准备开始记录。
“哟喂,”衣衫褴褛的男子揉着被衙役抓痛的手腕,半死不活的开口,“官老爷您可轻着点,我这浑身都是青的。”
“堂下何人!”京州府尹气势汹汹的审问。
那男子被醒目惊了一惊,马上伏在地上,声音虚弱,“冤啊,老爷,冤啊。”
杨念执笔的手一抖,这都是什么毛病,一过堂都先喊冤。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赵三,”男子身上的确很多伤痕,跪坐着都非常吃力,“是前些日子死了的那老太监的干儿子。”
李晟站在凑热闹的人群后面,听到这不由得心头一紧。
“我啊,在城东有个铺子,正收了摊回家,就被几个蒙面人给抓了起来,他们问我,我干爹在哪,我怎么知道啊,”赵三说着说着竟掉下眼泪来,“老爷子精神不大好,总是瞎溜达,我是真不知道啊,这人看我不说,就对我又踢又踹,您瞅瞅。我这连着被打了三天,才跑出来,可我这一出来,就告诉我我干爹死了。”
“你爹又是什么身份?”
“我干爹叫赵一,当年是伺候太妃的,前些年这新皇登基,宫人大换血,我干爹有些积蓄,就出宫来了,把他的积蓄给了我,让我开了间卖脂粉的小铺。”
“你说你干爹精神不大好,瞎溜达,那他最近都去哪溜达了?”
“这,我白天在铺子里确实不知道啊,不过他前些日子让我带他去丞相府来着,说是有东西一定要交给丞相大人,”赵三回忆,“就是太后生辰那日,所有店都要歇息,我陪他去的。”
府尹一听这话,立刻看向杨念。
杨念也正疑惑,对着府尹摇了摇头。
府尹却停顿在这里,不再追问,只说“你还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赵三看这个意思也没继续说,回道,“没了。”
“你看看这口供,有没有问题。”杨念拿着纸和红印泥走下堂,递给赵三。
“我这也不识字啊,”赵三眯起眼看这些个比比划划,舔了舔手指,往那印泥上一抹,就戳在了纸上。
杨念借着这个机会又再细打量了一遍赵三,才回到堂上把口供交给府尹。
“那你回家吧。”府尹打了个手势。
“大老爷啊!”赵三突然惊叫,“要是那些人还在我家里怎么办啊,他们都凶神恶煞的,我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帮大老爷查案呢!”
府尹看了看站在外面的百姓,只能无奈吩咐衙役道,“那把他收到府中的后院里,保护起来吧。”
衙役们领命,把赵三带了下去。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