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出院。
出院对于禹飞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为难的事,但当车子缓缓停在自家单元楼下时,禹飞还是难得的恐慌了起来,他抓着车门把手,侧着身,可怜兮兮的向做他旁边的穆泽发出无声的求救信号。
穆泽是无动于衷的,“下去吧,我们已经提前和你家里打好招呼了。”
何秘书也在前面帮腔,道:“对呀,你让老人家一个人在上面等也不行嘛,快回去吧,我们本来就因为堵车晚了近十分钟了。”
闻言,禹飞这才乖乖的下了车。
待禹飞走后,汽车重新发动起来,何秘书往后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以为少爷你会帮他。”毕竟这位从出事那天开始,就一直对禹飞颇为优待。待遇虽然不至于惊动穆文,但也足以让人侧目了。
“为什么要帮?”穆泽漠然一瞥,“他总该自己去面对这些东西。不该帮的,我是不会插手的。”
穆泽说这话倒是让何秘书无话可说,同时,也打消了之前的忧虑。毕竟穆家的神经病作风一脉相传,既然穆泽对禹飞并没有那么放在心上,他倒是可以放心了。
那头,禹飞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楼道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变化,门口摆着的花被刘妈细心照料着,在这寒冷的季节里,虽然不能开花,也没有露出几分颓势。春节过后一直没撕干净的红纸也还是顽固的贴在大门两旁,乍一看还留着几分喜庆。
禹飞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家的大门。
门刚一打开,暖融融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夹杂在热气里的是一股浓郁的肉香,虽然禹飞在医院吃得已经够好的了,但闻到这股他已经吃了三四年的味道,喉结也还是忍不住动了动,口腔更是自动分泌唾液。
屋子里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变化,他的鞋子还是放在老位置,只是因为天气变化而换了一双更加厚实的拖鞋,禹飞弯腰换鞋的时候,原本躁动不已的心也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有点别扭,但之前设想的种种情形都从脑海里删去了。刘妈再怎么样也还是关心他的,是他魔障了。
“刘妈?”就像从来没有住院,也没有发生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般,禹飞一边往里走一边呼唤着刘妈。
“哎,来了。”刘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里头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之情。
厨房里的锅子因为水蒸气的作用还在发出尖锐的响声,但刘妈根本管不得这么多了,她丢下手头的活,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客厅,刚见着禹飞就红了眼眶。
“你瘦了……”她满是后悔,“早知道,我就应该去照顾你的。”
“哪有?我胖了很多啊。”老人家就是这样,几天不见,就算你胖得再多她也能睁着眼睛说你瘦了。碰着这样的刘妈,禹飞也只能强行转移话题,“我给您带了糖回来,可好吃了,您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