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要不然这么多人聚在这里是发傻来的？”

“可惜只是个清倌。”

“嘿嘿，幸好是清倌咱才有机会能消受得起，要不这价钱还不飞上天去？”

原本嘈杂的大堂内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檀羲牵着樊灵慢悠悠地从临时搭架的阁台上的幕子后头走出来。

“小美人儿不要紧张哦，像平时那样就好了。”檀羲轻声在樊灵耳边道。

樊灵透过头上蒙着的薄纱朦胧看到下头黑压压的一片，着实有些心里发毛，不过这可是他计划中的必经一步，是无论如何都要迈出去的。

“各位大爷们久等了，我身边站着的便是楼里今日将要初次迎客的清倌儿——月灵。”樊灵听着檀羲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下头却寂静如止水，几乎连人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到了，他全然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站在众多男人面前被拍价，可是人生就是有那么多想不到，今天自己便要被卖掉了。

台下的人在看到樊灵柔软多姿的身形款款走出来的一刹那便已经呆愣了一半，纷纷都集中精神仰头看着那面带薄纱的纤纤美人儿，心下幻想着这诱人遐想的身体的主人到底会拥有怎样一张绝世的脸孔，台上一身蓝色华丽袍子的美人虽然不言不动，但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不透露着诱惑的味道，不禁让很多人的色心开始蠢蠢欲动。

“那么，现在宣布底价……”檀羲故意拖长了声音，下头的人更是屏息静听。

“白银三百两。”这个价格一出，首先震惊到的便是樊灵，在他的映象里三百两应该已经是一个很庞大的数目了，虽然他不知道倌楼的行情，不过花三百两买一次清倌作陪，实在不是一点点的昂贵啊。

下头开始有了小声议论，很快迅速便成嘈杂，片刻之后便有人开始叫价了“三百五十两。”

“我出三百八！”

“四百！”

“四百二！”

樊灵看着自己的‘身价’越攀越高，心情却是一点点在沉下去，原本他一直以为花楼的头牌能得到众人爱慕会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虽然是干的是卖身的勾当，但至少也算是自食其力。可是现在，樊灵似乎可以体会到一些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之下的悲哀。

所以有很多事情不亲自体会一下是不知道的，只有当自己真正地站到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他才明白卖身为倌需要多大的勇气，那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报价让樊灵觉得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没有人格，没有生命，与自己本人的意愿无关，这时的他仅仅只是一群人需要的商品而已。

突然间眼前那层朦胧的东西被撩了起来，让樊灵可以更加看清楚下头那群目光淫秽的男人的脸，有几个甚至是已经左拥右抱了楼里的小倌儿。

“小美人儿，给大家笑一个。”

笑？樊灵一愣，想着自己这会儿的表情一定是很呆板的那种，可是……他不想笑啊，要他对着檀羲笑可以，要他像平时那样对着楼里的其他小倌笑也可以，唯独这种场面，自己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他不像檀羲，干这行已经是出神入化到了不着边际的地步，檀羲那笑，纯属是职业笑容；他也不像其他小倌在楼里签了卖身契，对着什么人都要强颜欢笑，自己可是自由之身唉，而且樊灵也没想过要贪心地赚很多钱，他只要赚来的足够贴给檀羲养着自己就是了。

于是，樊灵对着檀羲看了半天，又将楼下那群男人扫视了一圈，最后竟是状似傲慢地仰起白皙娇好地脖子大大地‘哼’了一声。

伴随着几声杯子掉落到地上的破裂声，几秒钟的沉寂降临，随后爆发出来的便是更加热烈的叫价声，樊灵傻眼，难不成这些人都喜欢比较另类的？而此时檀羲则在一边偷笑，虽然过程和他所料有些出入，也没想到小美人儿会中途耍性子，不过结果可是比预计的还要好呢，小美人有些倔倔的模样可比笑起来更加诱人。

樊灵殊不知自己举动在他人眼中看上去便是格外地美艳可爱，让人恨不得将之拽进自己的怀里狠狠疼爱。

最后的最后经过一番闹哄哄的竞价，樊灵便被人以八百八十两的价格给‘买’下了。

充满龙檀香气的房间里，樊灵被先一步带了进去等待着自己的第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