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乔安娜还有一个妹妹的王守朝，有些惊讶，既然她有一个妹妹，还是早就与杰森相识的人，为何一直未曾听说过？并不笨的王守朝，联想到杰森之前说过的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猜测。

果然，沉浸在回忆中的杰森，并不知道王守朝心中的想法，而是继续说道：“乔安娜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以为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虽然乔安娜是姐姐，但一直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她，比较天真。”

“可能是因为我有钱又长得帅，年轻不懂事的乔安娜，暗自爱上了我。”自嘲笑了一句，带着怀念、悔恨、愧疚、感慨，杰森自顾自地讲述着自己的经历，而沉浸在杰森故事的王守朝，则安静听着，那与自己相差仿佛的经历，完全引起他内心的共鸣。

“这一切，我并不知情，心被封闭的我，对一切的感觉都有些麻木，只有想到她时，才有那么一丝温暖，但接憧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悔恨。

“在乔安娜眼中，我和雪莉只是有些亲密的朋友，悄然喜欢上我的她，疯狂给予我暗示，当然得不到我的回应，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生性执着，还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地拒绝，这才造成了后面的事情。”

“这时候，我已经慢慢有些接受雪莉作为我同伴存在，即使遍体鳞伤，她也未曾选择放弃，即使是当时的我，内心也有点认同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我开始教导她，如同我教你一般。”讲到此处，杰森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王守朝。

“并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我就手段温柔，那时的我，已经不会对任何人温柔，我完全将她当成男人一般训练。”

想到当时杰森的残酷训练，王守朝不禁打了个寒战，即使经历过赵乐天的训练，自己在杰森的训练中，都有些吃力，实在不敢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如何在杰森的训练中撑下来的，对于这个从未谋面的雪莉，王守朝心中由衷佩服。

“她并没有因此而抱怨，每次见到我带着笑容，即使全身是伤，即使因为近战训练而通体淤青，即使因为训练反应速度而全身插满箭矢，她也没有喊过一句疼。”讲到此处，杰森已经泣不成声，从来没有见过杰森这一面的王守朝，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却是认同。

战友之间，可以相互把性命交给对方，可以相互为对方挡刀，但他们却不会私下交心，将自己最不为人知的秘密告诉对方，此刻因为杰森的开口，他们之间的友情，更加深刻了一分。

沉默只维持了片刻，稍稍收拾好自己情绪的杰森，没等王守朝询问，继续接着讲道：“一次意外，被乔安娜看见，误以为我们有什么的她，幻想破灭，心乱如麻的她，独自买醉，却被一个因雪莉入狱而心怀怨恨的罪犯抓住机会，以此相威胁。

“当时不知道雪莉怎么想的，她并没有通知我，而是独自前去赴约，结果她虽然救下乔安娜，却被走火的枪击碎大腿动脉，抢救无效身亡。”

讲出身亡的时候，杰森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冰冷，王守朝也能理解，深爱的人死在自己怀中，才放下心扉，接纳另外一个人，她同样死去，王守朝不知道自己遇到这情况是否会奔溃，但至少杰森，已经熬了过来。

相比于杰森，王守朝感觉自己稍微幸运一点，只是这种事情，怎么比较？

“直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当雪莉的死讯传到我耳中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击，这才发现，虽然我一直封闭心扉，不苟言笑，不去回应雪莉的追求，其实她已经悄然在我心中占据了一份地位。

“我奔溃了，化身黑夜的猎手，到处击杀那些罪犯，那时的我，杀红了眼，就连小偷小混混都没有放过，只要落到我手上，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说来搞笑，正因如此，那时的星耀市，治安出奇的好，简直达到路不拾遗的地步，罪犯一度销声匿迹，偶尔有几个不怕死的，也会马上被我杀死。那时的我，被星耀市的人们称为‘正义的杀人狂’。”脸上泪水不知何时已经风干的杰森，自嘲一笑。

“本来我以为我会在这疯狂中死去，或许这会是最好的结局，不用背负着这些而活着，不用活得那么痛苦，然而事情却并非这样发展，偶然发现雪莉秘密的乔安娜，找到了我。

“或许我当时头脑稍微清醒一些，就不会有乔安娜现在的结局，或许她还在做一个老师，而不是现在的百灵鸟。但是我没有，看着面前和雪莉相差仿佛的乔安娜，我答应了她。

“和雪莉不同，受伤了乔安娜会哭会叫，训练久了会喊累，进展慢了会冲我发脾气，每次出去都会迟到，结束后会去酒吧喝酒，我才发现，她不是雪莉，即使再像，她也不是雪莉。

“有那么一瞬，我曾经想过离开，回到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了却残生，但是敏锐察觉到什么的乔安娜，开始缠着我，冲我撒娇，拉着我一起喝酒，带着我半夜坐在港口看着夜色下的河面发呆，不知不觉间，乔安娜的影子与雪莉重合，我发现自己求死的yù_wàng，变得不是那么强烈，有些习惯每次看见乔安娜，陪她喝酒，陪她在港口发呆，陪她回忆雪莉……”

“放下这一切的方法，就是爱上另外一个人么？”看着由冰冷变得怀念的杰森，王守朝暗自问道，但是一切都没有答案。

随着汗水风干，热度散去，地板的冰冷慢慢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