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匆匆,转瞬就快要立秋。
御花园里其它的花草都要凋谢了,宫人早早的就摆好了菊花,供后妃观赏。
这一日,皇后闲来无事,带着几个后宫嫔妃来御花园赏花,几个人一边欣赏着新开的菊花,一边兜兜转转到了一座假山后。
假山上为了增添色彩,也摆满了一盆盆新开的菊花,其中还有很珍贵的墨菊,众人一时觉得新鲜,争先恐后上去观看。
戚宜人是最喜欢菊花的,有墨菊这样的名种,自然少不得要过去看两眼。
只见那墨菊黑中透红,花瓣还泛着淡淡的光泽,花蕊呈黄色,被其他品种的菊花围在中间,乍一看过去,独树一帜,冷艳高贵,戚宜人一时竟贪看住了。
“贵妃妹妹,你要当心脚下的台阶。”皇后看她半上半下的立在台阶上,担心她站不稳,忍不住提醒她。
戚贵妃这才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急匆匆的走了下来,眼看着要下了台阶,却不想脚下踩到一个松软的东西,身子一歪,险些倒在地上。
幸好身边的宫人眼疾手快,这才避免了尴尬,一众人看她有惊无险,都松了一口气,扶着她走了回来。
“咦,那台阶下的土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陆姝柔眼尖,看到了地上的异样。
皇后也看了一眼,土里冒出点点金黄,似乎是一块布料,她抬手唤来随身的太监,“张德温,把土里的东西挖出来。”
张德温应了一声,指挥两个小太监拿了工具开始挖。
不多时,土里的东西就被挖出来大半,张德温和小太监一起,手把手把土里的东西拽了出来。
原来是一件衣服,张德温一抖开那衣服,皇后和所有的妃嫔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皇后指着那件衣服,惊慌的道:“这,这,不是皇上的龙袍么,怎得会埋在这里?什么人如此大胆?”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后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让张德温仔细找找周围,看还有没有异样。
张德温找了一圈儿,并无新的发现,又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龙袍,终于发现了异常,那龙袍的肩膀处有一道口子,上面还沾着丝丝血迹。
“皇后娘娘,您看,这,皇上的龙袍怎么会有血啊?”张德温把口子的位置指给皇后看。
皇后一张脸立时变得煞白,轻呼一声“快去看看皇上”,转身匆匆离去。
张德温想要跟上去,拿着龙袍不知如何是好,戚贵妃随手接了过来,吩咐他道:“你去跟着皇后娘娘,其他的事,本宫去查。”
张德温千恩万谢,匆忙跟了出去。
次日午后,长信宫的大太监张德泉在追查了一天后,拿着一柄剪刀进了长信宫。
“娘娘,据宣政殿门口的太监回禀,两日前皇上宣兰台殿的那位去过,除此外,没有人去过。这把剪刀也已经查过了,的确是兰台殿那位领去用的,不知为何出现在宣政殿,捡到时上头还带着血迹。”张德泉对戚贵妃回禀道。
戚贵妃打量着那把剪刀,思忖着道:“如果是苏瑾瑶刺杀皇上,皇上为什么不治她的罪?还有,张德清一向心细,居然没有处理了这把凶器?”
张德泉讨好的笑笑,“娘娘有所不知,这剪刀是一个小太监打扫的时候捡到的,想来张德清也不知道,赶巧奴才去问,给了小太监一点儿银子,他就都招了。”
戚贵妃扬了扬嘴角,“干的漂亮!不过,皇上这么替她瞒着,本宫可看不过去,敢刺杀皇上,本宫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
云海阁
苏瑾瑶午休才醒来,正在妆台前梳妆,屋门砰的一声被撞开,闯进来几个陌生的太监。
“你们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能擅闯苏姑娘的寝殿?”
宫女上前阻拦,为首的一个太监一巴掌就把她打退了回去,口中骂道:“不长眼的奴才,贵妃娘娘驾到,你也敢拦?”
苏瑾瑶闻听来人是贵妃,不敢怠慢,匆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戚贵妃一身水红色的拖尾长裙,上头金线绣的大朵的牡丹图案,雍容华贵,熠熠生辉,发髻上左右各戴一支五头凤钗,随着她的走动前后摇摆,头顶上金丝堆叠镶嵌宝石珠子的凤冠,显出她在后宫的高贵地位。
樱唇轻启,言语却锋利如刀,“来人,把苏瑾瑶这个贱人给本宫拖出去,杖责夹板,再扔到杂役房。”
话音落,不等苏瑾瑶辩解,一前一后上来两个太监,抓住苏瑾瑶就要往外拖去。
苏瑾瑶甩开两个太监,起身问道:“贵妃娘娘,我虽身份低微,但一向行事谨慎,自问并没有得罪贵妃的地方,贵妃何故如此?”
戚贵妃拢了拢耳后的发丝,冷哼道:“你的确没有得罪本宫,你得罪的是本宫的男人,胆敢刺杀皇上,不将你千刀万剐,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苏瑾瑶已然明白了她的来意,看来是上次宣政殿的事惹出的风波,好一个宇文灏,不当面责罚她,倒让自己的贵妃来作践她。
冷笑一声,苏瑾瑶讥讽道:“贵妃恨的只怕不止这件事,这段日子以来,皇上每每宿在兰台殿,只怕后宫里的娘娘们,都把我恨透了吧?”
戚贵妃咬了咬牙,苏瑾瑶的话说到了她的痛处,让她更恼羞成怒,衣袖一挥,厉声吩咐道:“还在等什么?要本宫亲自教你们吗?”
几个太监七手八脚把苏瑾瑶拖到院子里,强行把她摁到地上,戚贵妃一声令下,举起板子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