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像是预感到接下来他会说出什么话,季雪如急急的打断了他。重复的谎言,再听第二次,只会让她更恨他!
她急促中带了点严厉的声音似乎起了点作用,又或许他不过是酒力发作,闻言,他愣愣的看了她一眼,果然没再出声了,而是将脸趴在了她的颈窝。lt;gt;良久无声,她以为他是睡着了,却忽然感觉颈边泛起一阵凉意。一阵一阵,一滴一滴,他像是流泪了。
想要知道猜测是否正确,只需要抬手轻触他的脸。但是,片刻的怔忪过去,她迟迟没有抬手,而是将撇开脸,将目光投往窗外。温度不低的夜晚,为何月光看起来却是如此凄冷,连带着那一阵阵的海浪声,听上去也似离人的忧伤诉说?
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泪,在她闭上酸涩的双眸时,顺着眼角滚落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不太好,梦里都是模糊的往事。它们挣扎着想要在梦境里变得清晰,却被她顽固的拒绝抵抗着。而她一整晚,都在这种抵抗中,故而醒来时也异常疲惫。“醒了。”忽然,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手脚缠绕着她的,在这张大床上,他们的姿势亲密如热恋或者新婚燕儿的情人。
尽管她的心,并没有这两种身份应有的甜蜜与欢愉。
她甚至没出声答应他,只是挣扎了一下被他紧搂的身子,示意他说的没错。他没松开她,继续说着:“你做了什么梦,一晚上都在发抖?”闻言,梦境里那些痛苦的挣扎依稀浮现在脑海,她几乎就要回一句:都是拜你所赐。话语在舌尖上打了个转,还是被忍下,她声音平淡的回答:“没什么。”语气里的淡漠疏离,不用细究就能发现。
他微蹙眉头,没再追究这个,转而说出了让她更惊讶的话:“我跟婚纱店的设计师约好了,今天司机会带你去选婚纱款式。”怀中的身躯明显的僵直了一下,他没理会她的讶异,因为就算有多讶异,这件事必须去做。“上午公司有几个会,”他继续说着,也算是解释:“我会尽快忙完,然后赶过去。”
她不需要他的解释,更不需要他赶过去。她艰难但坚决的在他怀中转身,坚定的目光望住他,“我说了……”她想要再次重申自己的想法,才说了几个字就被他截断:“我再对你说一次,”最后的一次,“婚礼必须举行!你什么都不必再想,按照我安排的去做就行!”说完,他便推开了她,起身走入了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重重关上,承载着他的怒气。她厌烦的皱眉,索性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入了被子中。待黎乔烨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她将自己完全的裹在被子里,连眼睛都没露出来,像是跟家长赌气的孩子。他不由地勾唇一笑,目光柔软而宠溺,轻轻的,他走近床边,想要整个儿的将她抱住。
终究还是没有将这样的想法付诸行动。害怕自己,沉溺于这样的柔情中难以自拔,比起因此而将上午的行程往后拖,他情愿早点去公司把事情做完,然后赶去与她一起挑选婚纱。为他而穿上的嫁衣!
换好衣服走下楼,佣人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见她奇怪季雪如怎么没跟他一起下楼,他看了一眼时间,吩咐道:“过了九点她还没下楼,你就把早餐送上去,一定看着她吃完。”佣人赶紧点点头,一边为他倒了一杯热牛奶,才道:“先生,昨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对于改善他们的关系能够起到一点儿作用:“昨天太太问我,家里有没有客用拖鞋?”
黎乔烨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太太像是很在意……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话音未落,黎乔烨手中的杯子已重重的搁在了餐桌上。佣人赶紧闭嘴:“对不起,先生,我话太多了。”黎乔烨没出声,片刻才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他默念着这句话,目光一点点黯然,女人,那我算不算呢?
“今天司机会带你去选婚纱款式。”因为他这句话,她一个早上都坐立不安。虽然吃下了佣人送来的早餐,但那些食物是什么味道,她都没有尝出来。她想着昨晚在餐厅,他对那个记者说的那些话,甚至不敢问佣人要来今天的报纸看看。沉浮演艺界这么多年,她不用看报纸,已能猜到记者们会怎么写。
不敢得罪黎乔烨的,会把这件事写成百年难遇的好事;喜欢制造话题的,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事实添油加醋的写一通;总之,就像上次她与他在海滩的照片曝光一样,八卦媒体会因此再次轰动。
她在人们眼里,又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成功上位、手段毒辣的第三者,还是无耻下流,为了嫁入豪门,连自己妹夫也不放过的恶毒女人?其实,别人怎么看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她最担心的,是这一切会影响到然然!现在然然还没有走到公众视线的前面,如果黎乔烨真的要举行盛大的婚礼,那么然然的存在,就是再也无法掩藏的事实!
这几年来她尽一切可能隐瞒,就是不想让然然受到八卦媒影响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可是,他还那